是安的脖子很快便被勒得渗出了血。他试图用法术隐身闪躲,无奈那鞭子非同一般,像有灵性的神器一样始终束缚着他,他的法术丝毫不起作用。
“哈哈哈……”持鞭人正是妖界的大太师璞璞。她将是安拖至自己的脚边,俯首盯着他的脸,笑道,“上天界也太小觑我忘乡都了吧。真以为你这几日在我的地盘上活动,当真神不知鬼不觉吗?说,上天界哪门子派你来的?你跟那个凡人女子有何关系?你又是怎么过得了妖灵结界的?”
“阿嬷,这个人就是害惨我们蓁蓁的人!当初,若不是蓁蓁把自己的一颗心元给了他,他早就元神俱毁,蓁蓁…蓁蓁也不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了……阿嬷,要替蓁蓁报仇啊……”黄狐小月走到璞璞的身旁,恳求道。
“这就不奇怪了……”原来璞璞正是双元狐精蓁蓁的阿嬷,她抓着神鞭的手瞬间开始气得发抖,“有我宝贝孙女一颗元魂在身,难怪进得来结界!”
“啊———!!”
璞璞挥起鞭绳,将是安整个人拽起捆绑在了房内一根红柱子上,并在鞭子上施加法术,令鞭绳像通了电一般灼烤着是安的身体,鞭绳很快深入是安的衣物,直接刺激着他的皮肉,令他痛苦不堪,尖叫不断。
“就这点能耐,也配得上蓁蓁交出自己的心元!哼…… 说,上天界哪门子派你来的?那个凡人女子究竟什么来头,犯得着上天界这么铤而走险?”
“……何姑娘乃月孛星君残魂转世,与我主……与我主南天帝有着不可分割的命定天缘……告诉你们大王……天缘不可逆,若不想遭受天谴,速将何姑娘归还于我们青帝……”是安一边说着,一边口吐白沫。
“原来是青帝的人……”璞璞听完,若有所思,道,“南天战神青帝紫英,素来刚正不阿,备受三界敬仰,身为武者,早闻大名。若你方才句句属实,他的人……我自当不会扣留。不过……”璞璞本来就不喜见新妖王整日沉迷于珠玑,本就计划把她撵走。
璞璞见是安面色惨白,口中白沫直流,显然他已经难有抵抗之力,便收回了鞭绳,任由他跌坐在地,接着道,“不过一事归一事,蓁蓁的命债,你还是得还的!”
“只要……只要你们放何姑娘归去,我是安…死不足惜……”
“你既然有这种意志,当初为何会让我们蓁蓁死去,而你独自活了下来!?难道你不知蓁蓁为了救你付出了自己一半的寿元和修行?她那么天真地喜欢着你,把心都交给了你,可你却负了她……”小月生气地骂道,跳到是安跟前,朝他怒吼了一声。
“……何止一半呢……”是安回忆当初蓁蓁身中士孙的银箭,为了救他使出最后气力将他推下山崖的情景,瞬时泪流满面,道,“她救了我两次,我却连一次报恩的机会都没有……”他颤抖着缓缓从自己胸口的衣领中掏出了一颗干瘪的小果子,接着道,“可偏偏……偏偏这三生果还是甜的……”
“够了!!!少来煽情!”璞璞突然转身挥鞭,直击是安的胸口,打得他差点疼得晕了过去,手心的果子滚落在地,被鞭子抽裂成了两半。
一半空心,一半带核。
璞璞疼惜自己的孙女,平素刚毅冷血的太师此时已是老泪纵横,根本停不下来,再次举手扬鞭,欲将对上天界的弑孙之仇尽数发泄到是安的身上,给他致命一击。
不料此时,是安的一半心元突然幻化成蓁蓁魂魄的模样,从他体内冲出,伸开双臂挡在了他的身前。
“蓁儿!!!”璞璞扬鞭的手突然顿住。
“阿嬷饶命!求阿嬷饶过神君!”蓁蓁双膝跪地,作揖恳求道,“神君没有负过孙儿,是孙儿自己喜欢神君,是孙儿自愿救护神君的。”
“蓁蓁,你还信他的鬼话!”小月怒道。
“小月,你又不在现场,你根本就不清楚当时的状况!”蓁蓁辩解道,“而且…而且阿嬷说过的,三生果从来不会骗人。神君若对孙儿无情,又怎会自孙儿走后每餐仅食三生果,且一直为孙儿默默祈福呢?求阿嬷放过神君……”
说完,蓁蓁便转身去看已经昏厥过去的是安。她见他浑身鞭痕累累,衣物上已是血迹斑斑,很是心疼。伸出双手想去抱他,可惜自己已没有肉身,无法接触到他的躯体,只得流着泪眼睁睁地干看着他。
“阿嬷若杀了神君,蓁儿仅剩的一颗心元也会随神君离去。若留神君活命,蓁儿就能一直借着神君的身体留存世间,何尝不是一种福德呢?”蓁蓁继续祈求道,“难道阿嬷忍心杀了蓁儿吗?”
“……”
璞璞望着蓁蓁那坚定不移的眼神,沉默良久。直到蓁蓁的魂魄再度化成心元状态回归是安的体内,老太师才长叹了一口气,收起手中长鞭,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