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之女。

老妇人苍老的声音,慢慢地道:“站起来吧,让我看看你。”

容歌顺势再磕一头,这才这站起身,走近几步,垂着目,仰起头,等待着她的打量。

浑浊的眼白,与不甚清亮的眸,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少女着一身飘逸灵动地淡粉留仙裙,削肩杨柳细腰,鹅蛋脸庞,罥眉似蹙非蹙,极长的眼睫乖顺搭在眼睑,极美,极是惹怜。

老妇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眸底有些恍惚的迷离,感慨叹道:“有七八分相似,只她是雍容贵气的远山眉,而非你这小家子气的南地眉。”

二十年了。

她化黄土也有十五年了,这样的乱世,后人怕是不记得麒麟女了。

就连她也觉她容貌模糊了,惊鸿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也仅记得她是远山眉,一双勾人心魄的狐狸眼。

容歌从不喜女子脂粉之物,重生后却刻意跟一位擅长易容的采花贼,学了些皮毛。

世人女子多是凭借脂粉为自己增添姿色,她却不同,她学易容,是为遮掩那张过于色盛的脸。

她微颤了一下长睫。

她的阿娘,到底生得如何模样?

前世她问过父王,父王看着她,带着细纹的眼角,隐约有些泪痕。

她父王是铁血男儿,看着她,似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曾经的华雍大国,分崩离析后,成了五分天下,关于那些陈年过去,她知晓,却从未在陈年过去中,寻到她阿娘任何一张画像。

容歌听到她感叹,沉了几息,还是开口请求道:“大长公主,纪九知您与阿娘是旧交,烦请大长公主念在阿娘的情面上,告知天命蛊何解。”

顾胜男已然很老了,老到眼底泛着灰败的死气,大懿顺当建国后,她已有十年没踏出华安殿半步。

天命蛊……

她苍老褶皱的手掌,按压在虎头杖上,略显吃力地站起身,对容歌招手:“小九啊,跟姑姑来。”

容歌怔了一下,还是选择跟着穿灰衣道袍的老人,向内殿而去。

内殿很深,长长地廊道,阴暗无光,仅水精帘摇曳间,带着碰撞而出的细碎光线。

老人迟缓的脚步声,与少女过份轻盈地脚步声,交杂一起,伴随着水精珠帘碰撞声。

容歌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深处,是两扇黑漆木门,正对着长长地廊道。

容歌看着那扇门,莫名觉得头皮发麻,迟疑地看向大长公主,她向黑漆木门微偏了一下头,示意她自己进去。

容歌轻吸了一口气,她仙潇功比之前世进益更大,又有天山雪莲的百毒不侵。这大长公主若敢心存害她之念,她逃出生天,必要把她告发给老妖婆。

莹白修掌,按在黑漆木门之上,细细地长指,微一用力,推开了木门。

容歌看到木门后的景象,本欲迈步而进的腿,顿时僵硬在原地。

那是个四四方方的道堂,正对门是三座泥塑三清雕像。

高桌铺设红绸布,香鼎端正摆在红布之上,香鼎内,三根香将要燃尽,最后一截香灰,失力坠跌在香鼎灰烬之上。

最后一缕香雾在空中消失殆尽。

灰衣道人,盘坐在香案前蒲团之上,背对着门。

闻听“吱呀”开门声,微微转过头来。

道堂一侧蓬窗隐约透出一道余晖天光,灿金余晖,斜斜打在那人的脸上。

男子侧面韶染金泽,玉白的肌肤几尽透明,鼻若孤峰,略薄的唇,唇线明晰若孤鹜展翅。单边修眉狭目,似是习惯般低垂着,慈悲若端坐莲台,俯瞰众生悲苦的玉面观音。

容歌瞧见他侧脸一瞬,周身血液凝固,如遇天敌般,忘却了呼吸。

天师危长瀛!

一时时空变迁。

她衮服冕旈,立在太和殿琉璃瓦上,大雪纷飞。

午门,乌泱泱地大军,被一人摧枯拉朽斩尽。

纷飞大雪自穹顶簌簌而落。

午门已然再没了大军。

那人身披黑裘,左手持剑,玉白菩萨面,沾染了迸溅的鲜血。

那下了神坛的圣人,持剑,缓缓抬起头。

一双清泠泠的黑眸,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隔着漫天飞雪,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

两人一高处,一低处,中间隔着白玉道上如山般大军尸骸。

然,他目光似可穿破所有,纵在低处,依旧如神般,俯瞰着她这立在高处的蝼蚁。

女子声音,带着狠戾,冷冷道:“纪九,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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