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被佣人引进客厅后，屁股刚坐在沙发上，杨青就带着苏皖来了。
他连忙站起来，微笑道，“你好，我是负责此案的警察，叫陈杨煜，叫我陈警官就好了。”
杨青皮笑肉不笑，“陈警官，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因为在此案中，报警人和嫌疑者是同一人，我必须要来先了解调查一下被害者的情况。”
“我记得当时我们把监控之类的东西都让人交到警察局去了啊，还需要什么调查吗？”
“监控并没有拍摄到那天的案发经过，所以对案情并没有什么帮助。”陈警官面不改色，“我这一次来是想找目击证人的。”
苏皖一听，微微勾起唇角，果然……幸好她早有准备。
“好，请你稍等。”
五分钟后，五个女佣齐齐站在了面前，排成一排，每个人都显得很淡定，低垂着头，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可她们却不敢看陈警官的眼睛。
“当天就是你们五人看到苏安将苏皖从二楼推下去的吗？亲眼目击了整个过程？”
“没错。”几人连连点头，“我们都看到了。”
陈警官一下子来了兴趣，“那你们当时在干什么？”
“我们……当时被分派到二楼去打扫，就是在打扫的时候看到的。”
“这么巧？五个人都在打扫
，偏偏每个人都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看热闹呢。”
“……”
他说的漫不经心，状似调侃。一旁的苏皖眉头一皱，没作声。
“你们能分别说一下自己的名字吗？从左边开始。”
陈警官掏出了小笔记本，听她们一个个道出名字来，全都跟记录在手册上的名单一样。
五个人的姓名都对上了。
他把手册一合，嘴边一直挂着的微笑陡然消失，眼眸里散发着无尽的寒意，“正好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们。事发日的前一周，你们的银行账户里同时被打进了十万块钱，而刚好你们又是目击证人，为什么会这么巧？”
几人脸色明显一变，面面相觑，甚至下意识瞥向了苏皖。
她并没有理睬，装作没看见一样端起新上的红茶小口饮着。
一群蠢货……
还往她这边看，是巴不得让警察看出来是她指使的吗？
苏皖沉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实不相瞒，这几个人是从正规的家政公司里招聘的，十万块是她们的定金，也算是我们的心意。”
“定金？给这么多？”陈警官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她。
“瞧您说的，苏家从来不亏待佣人，她们不仅月薪过万，还有奖金呢。”
“哦……”他状似恍然大悟，“所以就给她们每人十万
？一口气给几个月的工资？”
“那也是为了表达我们的心意，收到钱的她们也会更加努力加倍工作不是吗？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笑了一声，“那为什么其他人没有？”
杨青越听越不舒服，语气像是带刺一样，“钱是我们花的，愿意给谁就给谁，这你也要过问？”
“警察调查案件，请各位配合。”
这时候哪里还有进门时客客气气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咄咄逼人，铁面无私的警察。
杨青被这句话怼的脸色一黑，刚想发怒，一旁的苏皖轻飘飘来了一句，“当然配合，不然我们何必请您进门呢？刚才您问为什么只给她们五个人，那是因为她们五个来自家政公司，是正规招聘，而其他的佣人是在看到招聘，投来了简历报名的，我们并不太相信。”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陈警官也找不出什么破绽。苏皖又是面带微笑，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真是有种让人无处下手的感觉。
他默默将手册塞回胸前的口袋中，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那五个女佣，与苏皖的淡然自若完全不同，她们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像是受到了惊吓的鸡群一样，明显紧张起来。
每个人都回避着他的目光。
都是一些藏不住心事的人。
他又戴上了温和有礼的面具，“
好，我的问题问完了，今后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还请你们务必配合调查，今天先告辞了。”
“辛苦了。”苏皖客客气气地点头，吩咐管家把他送出门。
等人一走，脸色立刻一变，狠狠瞪向了她们，“你们怂什么？他不过是问几句话，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几个人沉默下来。
原本警察来，应该就是走个过场，问一遍当时案发经过，谁知道这个陈警官不按套路出牌，突然从另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切入。
她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突如其来的质问直接打断了原本想好的台词，一下子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