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原本盘坐在佛堂中央闭目养神的黑发青年睫毛微颤了一下,随后睁开了那双漆黑色的双眸,望向了眼前那几个不但坐得乱七八糟长得也是乱七八糟的咒灵们。
“怎么了?”
“你刚刚不还在监视宿傩容器那边的情况,叫我们不要打扰你吗?”
漏瑚感受到了黑发青年的视线,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好啦好啦,火气别那么大嘛漏瑚。”
瘫在角落蒲团上的蓝发少年懒懒的半支撑起身体,那张布满了缝合线的脸按理来说应该相当可怖才对,偏偏让人乍一看的时候还觉得有种古怪的妖异美感。
蓝发少年——也就是真人笑眯眯的拍了拍漏瑚的肩膀,转头看向黑发青年说道:“羂索君,我想应该是宿傩容器那边出问题了吧?”
“真人君说的没错。”
黑发僧人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五条悟出现了,这是大问题吧?”
此言一出,满场都陷入了寂静,就算是最没有坐相的真人也默默爬了起来坐好,毕竟它们现在如此隐秘地进行这个试探宿傩容器的计划的原因就是它们还没有硬刚咒术师一方的实力。
更准确点来说,就是完全没有硬刚五条悟的实力。
“五条悟?那家伙不应该去调查关西那边的咒术师连环死亡案吗?那个杀人的诅咒师已经被抓住了?”
“你找的那个诅咒师这么没用吗?还是说有谁那边走漏了消息导致五条悟提前赶回来了吗?”
“冷静点。”
真人一连串的问题冲羂索砸了过来,盘坐在中央的黑发僧人也微微蹙起了眉头,轻声回答道。
“应该查不到我们头上。”
“这次的事情我们的人全程都没有亲自下场,只是稍微对那些本来就看不惯五条悟的咒术世家们吹了吹风而已。”
羂索用食指轻轻摩挲着额头凸起的疤痕,声音低哑。
“推动给五条悟派发这个离开东京的任务的人是那些所谓的大人物。”
“想要趁着他离开直接下达那个可以杀死他全部学生的任务的人也是那些大人物。”
天地良心,比起被他们鼓动着想直接弄死五条悟三个学生的咒术界高层们来说,只是想靠着这次任务简单的测试一下这次宿傩容器的强度的咒灵们已经相当纯良了。
羂索喃喃自语道。
“不应该会被发现的才对呀……”
“够了!”
半晌寂静之后,被自己伙伴的畏缩行为气到要死,总算忍耐到极限的漏瑚蹭的站起身,头顶的富士山也喷出了三道鲜红的火焰柱,整个头和烧开的水壶没什么区别。
“每天都在说这个五条悟到底有多可怕多可怕!我倒是不信他能比我强到哪里去!”
“既然都被他现场抓包了那还偷偷摸摸什么?走!我们现在就去找那家伙决一死战!”
“等等。”
黑发僧人轻声呵止住了漏瑚的动作,语气意味不明。
“谁说我们被他现场抓包了?”
“哈?”
漏瑚头上的火柱冻住了。
“我派出去监视一切的低等咒灵直到刚刚为止都一直存活着,这代表至少他一开始是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的。”
羂索慢条斯理的半挽起小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半空中比划着。
“我们的计划是驱动那些贪婪的老家伙出手,且不论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被当了抢手,就算他们有所察觉,那些人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被人愚弄了的,只会拼命地替我们掩盖踪迹。”
“更何况如果五条悟得知了一切,为什么要冒着宿傩完全控制虎杖悠仁的身体的风险在一旁围观,非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身犯险境?”
黑发僧人的声音沉静且柔和,仿佛他此刻在这座佛堂里吟诵的是渡人的经书,而不是在编织置人于死地的恶毒计谋。
“而且他出来救场的时机也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探查宿傩深浅的目的早就完成了,伏黑惠已经重伤,钉崎野蔷薇失去战斗力,更重要的是宿傩容器暂时失去了对体内咒灵的控制力,如果宿傩容器没办法抢回主导权重新压制住两面宿傩,就算他现在没死,五条悟也要立刻亲手杀死他,这不仅是杀死自己的学生那么简单了,本身推动虎杖悠仁以受□□暂时存活的计划就是他本人一意孤行的产物,虎杖悠仁的失控对他自身之后在咒术界的影响力也有很大的损害。”
“就算他提前知道了什么,等到虎杖悠仁被抢走主控权以后再出手是相当不明智的选择。”
谁都不知道虎杖悠仁能不能再把主控权抢回来。
五条悟如果把这个学生放在心上,就绝不会冒这个险才对。
羂索继续对着面前那三位咒灵解释自己的推断。
“至于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