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她这个人,有点古板,因此得不到皇上青睐,一肚子的笔墨,却因为困在宫里,半点都吐不出来。
陆千河走到大殿中央。
她就连礼服都有点素净。
“儿臣思来想去,父皇手里的稀罕物件实在是多,所以儿臣特花两个月,写了一篇万言赋献与父皇,恭祝父皇万寿无疆。”
陆千河那个“万言赋”,厚厚一叠,展开来不知要铺多长,陆轻目测肯定不止“万言”。
金光闪闪的东西看多了,再一看这充满真心的“赋”,陆轻倒觉得比其他东西都要贵重。
陆轻看了一眼皇上,他没什么表情,看得陆轻心里一沉。不光是她,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有点不妙。
安静之下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还是大公主有心啊,和我们这些俗人当真不一样。”
皇上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嗯,有心了。赏。”
陆千河的神色不变,陆轻却看得心疼极了。说到底,陆千河还是个小孩子,又懂事又靠谱,属于不会哭着要糖吃的那一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礼物的轻重就取决于其本身的价格了。“用心”还要排在最后,经常只收到一句“有心了”作为结尾。
工作上的那一套,放在小孩子身上必然不妥。
“儿臣也觉得皇姐有心。”陆轻附和了一句,但意思显然不同:“儿臣向来没什么耐心,两个月也不一定写完,就更别说是‘自己写的’了。若是连‘真心’都要被人讥讽,儿臣必然要苦苦纠结好久。”
皇上没什么表情,主要是因为陆千河说话多少不太好听,后面再被别人一说,要表示“喜欢”也不太能够。
陆轻把语言的艺术刻进骨子里,恰到好处的天真,恰到好处的台阶,都让皇上觉得舒适,语气也自然而然软下来:“对,时月说得不错。”
转而他又想到陆轻的那些“真心”,没忍住笑了起来:“难怪你要纠结好久,敢情还说到你头上来了。”
“大公主这份礼物,朕喜欢得紧,待会让人裱起来收好。”
陆千河回到座位上,深吸了口气,她心跳得很快:“多谢你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我看不过别人那样说。”陆轻告诉她:“其实父皇也挺喜欢的,但他更喜欢听漂亮话。这样,我传你一本《说话的艺术》,你仔细阅读,深入研究,假以时日必然有所成效,走上人生巅峰。”
陆千河心里那点紧张和纠结都被陆轻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
好不容易送完了礼,终于能动筷子了。陆轻不动声色地风卷残云,觉得吃饭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就更不用说饭桌上没有小孩子抢饮料和大人拍视频了。
陆轻吃饭之余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两个熟人。
有一跟她对上目光就匆匆挪开的静妃娘娘——现在是静嫔了,因为陆时月没什么大事,连禁足都解了,只降了个位份。不过陆轻也的确不想在后宫和别人交恶,这点处罚对于陆时月来说固然不公平,可对陆轻来说简直是在帮她树立良好人际关系。
还有好看到特别出众的苏景含,她也看到自己了,捂着嘴浅浅笑了一下,陆轻学着她的样子也捂着嘴笑,苏景含怕继续看她自己会忍不住,于是把目光挪开了。
女眷与朝臣都是分开坐的,并且座位还有说法,像陆祁这种小屁孩就由母妃带着,但是陆鸿这种成年男性就划归到朝臣那边。
陆轻总觉得对面有人在看自己,一开始以为是陆鸿,结果太子殿下和大臣不知道讨论到哪里去了,笑得正开心。她仔细观察,发现这道目光来自于一个位置靠中的朝臣。
那是一种清秀的隽丽,身上书生之气未褪,在他周围一堆上了年纪的大臣旁边显得有些突兀。
陆轻不甚在意地低头继续吃饭。
其实像这种很大的宴会,一般都是后妃的天下,电视剧里常常演到不对付的妃子在这种场合之下互相较劲。陆轻不太关注这些事,想来大家关系应该不错,出不了什么岔子。
她正沉浸于自己天下友爱的想象中,这就有人跳出来了。
“宫中最近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啊?臣妾病了好久,隐约听说苏妹妹那边有点什么事情,是关乎皇嗣一事吗,可否讲来听听?”
说这话的人是希贵人,桃枝告诉过陆轻,说这个人骄纵蛮横,和苏娘娘一直不对付。
希贵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好像真的在问旁边的姐妹,但是后妃也就那几个人,离皇上也不远,皇上自然能听见。
陆轻隐约嗅到了搞事的味道,只听静嫔说:“苏妹妹有个青梅竹马进宫当侍卫了,不过苏妹妹嫌他烦,就把他赶出去了。原来你连这事儿都不知道?信息滞后了啊,来,本宫仔细跟你说说。”
陆轻:“……”
怎么都知道了啊!
陆潇潇怎么也什么事情都跟母妃说啊。
但是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