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乐见宫偃状若无事一口口吃着那些菜，微微蹙眉。
明明她记得宫偃不能吃辣啊。
不过很快，她就听到宫偃压抑的咳嗽声。
他用餐巾压着咳完，喝了两口水。
“抱歉，有些呛到了。”
眼看他面皮的红意未消，还要去吃那些菜，简乐“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
明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作弄宫偃，可看他真成这样，她心里并没有很痛快。
而对面的宫偃看到简乐的表情，眼中有了笑意。
她大抵是愧疚了。
哪怕遭受了那么多恶意，她骨子里依旧是一个善良的人。
就像是她在宫家受尽折磨，依旧能在一片腐烂衰败的土壤发芽开花。
简乐被他看的不适，别开脸，“你现在可以继续说了吧。”
“嗯。”
宫偃用餐巾擦拭嘴角，哪怕简单的动作，他依旧能做出礼仪感。
注意到简乐不耐烦的白眼，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下笑意。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笑出来，简乐一定会更生气。
轻咳一声做掩饰，在简乐不满的注视下，他才回归正题继续道，“私宅从管家到佣人，每一个人，都是一双眼睛。所以，在宫家，是不会有秘密的。”
闻言，简乐忽然想到宫灵。
哥哥说，上一任宫家主对她有种不同寻常的爱护。
一股子寒意自脊背蔓延。
难道这件事，在宫家也不是秘密？
就在简乐神思游离时，宫偃一句话，把她带回了现实。
“更何况，那时候宅子里的宫家人，不止我一个。”
简乐一愣，她不敢置信，“是谁？”
“是我跟灵儿的父亲，也是上一任家主，宫天河。
简乐觉得不可思议，她在宫家那么久，都没见过宫天河，他居然也在私宅。
“父亲他自从灵儿过世，便一蹶不振，所以你没有见过。”
女儿过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是人间惨剧，可是……
简乐看向宫偃，语调试探，“他，很疼爱宫二小姐？”
“准确的来说，他只是在灵儿身上找我们母亲的影子。”
在宫家时，她隐约听过些宫家的传闻。
说是宫天河前后一共有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早亡，后面他又娶了第二任，也就是宫韶儿的母亲。
宫韶儿跟宫灵相差的并不多，如果他真的那么忘不了前任妻子，为什么会那么快就娶了下一任？
听了简乐的疑问，宫偃的笑极其寡淡，稍一碰，就能露出内里的寂寥。
“困在回忆里无法释怀的人，往往也是亏欠最多的人。”
简乐隐隐觉得宫偃的话有另外一层深意，只是事关他的母亲，他并不想多谈。
“或许因为对母亲的亏欠，父亲从小就对灵儿的照顾极其严格，十三岁以前，灵儿一直在接受家庭教育。”
所以，哥哥说的特殊爱护，便是这不同寻常的掌控了吧。
怪不得宫灵的性子那样孤僻。
只是单纯是这样，爸爸为什么要帮她，他们之间又发生过什么？
事关自己的爸爸，简乐难以启齿，她攥着手里的餐巾，“那，我爸爸他跟宫小姐，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