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一股寒意顺着简乐的脊背攀升。
如果爸爸真的害死了宫灵，那死的不仅仅是宫灵，还有，秦明珠在这世上的唯一痕迹。
想到司尔文说的，娄烈在宫灵病危时做的种种努力。
他耗费了那么多精力，不惜人力物力，就是为了留住宫灵的性命，留住他血脉相连的母亲。
好不容易，宫灵的性命保住了，可到底还是镜花水月。
她曾经想过，因为宫灵是被娄烈父母救下，或许他会把她当成他父母的延续。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延续，远比她想象中，更加实至名归。
这甚至比单纯的害死他喜欢的人更加可怕。
瑟缩发抖的肩头被握住。
娄烈看简乐的眼神就像是看淘气的小朋友一样。
语调带了两分玩笑性质的无奈，“我说什么来着，都告诉你你受不了，偏要问，瞧你抖的。”
“来，哄哄你。”
身子一斜，坐着的椅子被男人用腿勾过去。
椅子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简乐却觉跟他隔了千山万水。
她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他能看起来这么无所谓。
那可是他的至亲，他唯一留在这世上的慰藉。
她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娄烈闻言乐了，并指在她脸上弹了下，“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再找你报仇？还是把你捏死？”
简乐依旧看着他，眼神表示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娄烈似是而非的笑了声，“要是早点知道也就罢了，现在么，舍不得了。”
简乐咬了下唇，又问了一次，“我爸爸的死，真的跟你没有关系么。”
她的心里很乱。
既有对娄烈的愧疚，又有对他的不信任。
更何况，他方才的答案，实在算不得坦荡。
娄烈眼眸涌起戾色，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乖，不问这个了好不好？”
“不好。”
简乐看着他的眼睛，“你刚刚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关系。那是不是严格来讲，你跟他的死，就有关了。”
娄烈脸上的笑意淡去，“你非要说这个么。”
简乐无法理解他的轻飘，语调不自觉拔高，“所以你觉得我该对我爸爸的死闭口不谈，当做无事发生一样，跟一个或许是我杀父仇人的人在一起？”
不知是哪一句惹到了娄烈，他看过来的眸子忽然变了味道，浓郁的黑泛着渗人的光。
“司亚德只是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他做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件事的后果。”
“而我也做了我当时该做的事情。”
“换句话说，你跟我如果不是现在的关系，你觉得你有资格有立场来质问我么？”
短短几句话，响亮的甩在了简乐的脸上。
简乐愣了两秒，忽然笑了，眼泪顺着眼眶往下流。
她点头，“是，你说的没错，我没有资格问你……”
娄烈眉宇中涌现了两分躁，“我不是这个意思。”
简乐摇摇头，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
是她爸爸有错在先，是他们一家不知死活。
如果她只是司亚德的女儿，不曾是简乐，她或许都活不到今天，更不要说，在这里对他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