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拉着范景瑞急匆匆出了院子,走了好一段路之后,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冲动之下似乎又犯傻了。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将这棘手的难题丢给了范景瑞,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夫君,咱们现在去哪儿?”
“我这脑子一热,竟也没想好接下来的去处,只能指望夫君你拿个周全的主意啦。”
范景瑞闻言,轻笑着伸手捏了一把楚辞粉嫩的脸颊,眼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柔声说道:“娘子,这样很开心?”
楚辞闻言微微一赧,双颊瞬间染上一抹如晚霞般的绯红,声音轻柔地说道:“夫君,看出来了?”
“我还以为自己演得挺好呢,能瞒过所有人。”
范景瑞嘴角微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嗯,娘子,确实演得不错。”
“若不是为夫深知你的性子,怕是也要被你这看似冲动无脑的举动给骗过去了。”
楚辞一直知道范景瑞愿意顺着自己。
但被如此无底线地迁就着,楚辞还是不禁红了脸,略带担忧地说道:“夫君,你这般无条件地顺着我,难道就不怕太子日后怪罪下来……”
范景瑞闻言,眼里的戏谑更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缓缓凑到楚辞耳边,压低声音道:“娘子,有软肋的人,用着更放心。”
“太子深知你我有所牵挂,反倒会认为我们更好掌控,所以无需担忧。”
楚辞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究竟是谁说古人实诚的?
这一个个的心眼多得简直超乎想象,怕是马蜂的数量与之相比都望尘莫及。
关键是还各个儿都是演戏的高手,那演技精湛绝伦的程度,让人丝毫防备都没有。
楚辞甚至怀疑,自己刚刚在院子里那般冲动的表现,是不是被太子他们当作乐子看了?
打住,打住,任何事情都不能细究的。
有时候,过于刨根问底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烦恼之中。
自己还是难得糊涂吧!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能活得更加自在洒脱。
楚辞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略显纷乱的心绪,才满是嗔怪地说道:“夫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们现在去哪儿?”
“总不能就这样返回去吧,那样多没面子?”
“我刚刚可是不顾你意愿也要出来的,要是现在就回去,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范景瑞转头看着在不远处张望的小太监,微微一笑,缓声道:“我们来北疆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还没正式去管管过北疆的街道。”
“如今正好那两只小尾巴不在,我们夫妻二人正好出去逛一逛,也好好感受感受这北疆独特的风土人情。”
范景瑞的提议正合楚辞的意。
只是吧,正直战乱的北疆,实在是没什么好逛的。
街上的店铺虽大多开着,可那门面也显得极为萧条。
货物摆放凌乱,店主们无精打采地守着摊位,眼神中满是忧虑。
不远处不时传来的喊杀声,犹如阵阵闷雷,震得人心惊胆战。
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有什么人会将心思放在逛街上呢?
大家都神色匆匆,大多只是找到自己所需的物品,便不敢多做停留,匆匆离开。仿佛每多停留一刻,就会被战争的阴霾所吞噬。
虽然没有真正达到战场,楚辞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震撼与悲痛直击她的心灵。不自觉地,泪水从她眼眶涌出,顺着白皙脸颊滑落,滴在饱经战火的土地上。
她嘴唇微颤,喉咙哽住,想说却发不出声,只能任由悲伤和无奈化作泪水流淌。
而范景瑞见此情景,心疼不已,只将楚辞紧紧抱进怀里,用温暖的怀抱给予她安慰。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陪伴着她,一直到楚辞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不再抽泣。
这时,范景瑞才轻轻的问了一句:“娘子,咱们还逛吗?倘若你不想再逛,为夫便陪你回去。”
楚辞用衣袖轻轻擦去眼泪,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范景瑞,声音哽咽却掷地有声:“夫君,我想帮帮他们。”
“如若之前没看到也就算了,但看到了,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管。我想尽我所能做点什么,哪怕微不足道也好。”
“娘子想做什么便去做。”范景瑞依旧没问缘由,眼神充满信任和支持,语气坚定有力。
见范景瑞一如既往地支持自己,楚辞心里想着自己的主意。
难得心情好了几分,脸上浮现出一丝俏皮的笑容,说道:“那夫君不许后悔。”
范景瑞顿感不妙,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却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到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