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想到什么,田苒忽地掀开侧边的帘子,将头探出去,周世子和贺世子在前面的那辆的马车里,她望了望前方,然后不出意外地吸了一鼻子灰,只将将看了一眼,她立马就将头给缩回来了。
“我真笨!”田苒抬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教训道:“人坐在马车里,从后头能看见什么?”
把自己训了一顿后,田苒开始用她那刚出炉的心眼子琢磨了起来。
周世子说他是哥哥的朋友,受哥哥之托来接她,可是……哥哥寄给她的书信里,从来没有说过他有一个姓周的朋友!
这可把田苒给惊着了,两眼一下子瞪得溜圆。
甚至顺着这个再想下去,哥哥如果要托人来接她的话,按理来说,肯定会先写信来告知她的吧?再不济,也会让接她的人带一份证明过来的吧?
是吧?是吧!!!
田苒两腿发软,竟是就这么顺着凳子滑跪了下去。
她两手撑在木板上,只觉天都塌了。
呜呜呜呜呜,她怎么这么命苦啊,之前差点被人烧死,现在又遇上了两个人模人样的人贩子!
他们居然还编造身份说自己是侯府和伯府的世子!
真是太可恶了!
这年头的人贩子心计都如此高超了么,还会先救她博取信任,这不仔细琢磨都看不出来,呜呜呜呜呜,他们这是要把她卖去哪啊?
田苒瑟瑟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一整个弱小、无助、又可怜。
下午的时候,他们达到了涂州府城。
“今晚就在这涂州城找个客栈住一宿吧。”贺景明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又反手捶了捶后腰。
这几天马车给坐得他是腰酸背痛,今晚说什么他也要去床上躺着。
周崇柯沉默,拇指和食指指尖来回摩擦,涂州啊……
“怎么了?”贺景明一看周崇柯不说话,整个人立马就警惕了起来:“你别告诉我今天还要继续赶路?”
来的时候,周崇柯说他赶时间,他陪一块日夜兼程也就算了,这回程,人都已经平安接到了,就没有必要这么着急了吧?
作为一个享乐主义者,贺景明立马就不干了:“要走你走,我今晚必须得住店!”
周崇柯:“……”
他的一会子没说话,瞧把贺少爷给急得。
“住住住,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住了?”
周崇柯让人将马车赶去了城中最好的客栈,为了补偿贺大少爷,还特意给他要了个最贵的天字号房。
“这还差不多。”贺景明总算是满意了。
周崇柯嗤了一声,当真是无语又好笑。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
估摸着隔壁两人应该还没醒,田苒抱着自己的包袱开始实施自救计划。
她打听过了,今早渡口会有船出发,她可以先坐船去下游的城镇,甩开那俩人贩子后再想办法北上去京城。
其实,她原本是打算半夜就跑路的,但是……呜呜呜呜呜,夜太黑了,她害怕。
走到门前,田苒手握成拳默默给自己鼓劲。
田苒:没关系,现在走也是一样的,我可以!我肯定行!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这一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移开门栓,然后——
第一步,开门!
第二步,夺门而出!
第三步,紧急刹停!
看到就坐在这外头的周崇柯,田苒整个人都呆滞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人有好好的床不睡,却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屋外啊!!!
苍天啊,这人贩子为了防止她逃跑也太努力了吧!还带守门的?
周崇柯睁眼,两人四目相对。
田苒:“!!!”
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一路都装得细心周到得很,直到现在那层羊皮都还披得好好的,田苒直觉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察觉出他的真面目了。
于是,不等周崇柯开口,她便先声夺人:“你你你……你坐这做什么?”
然而,话刚说完,田苒又快被自己给蠢哭了。
夭寿了,
她说什么不好,问这个不就相当于自己已经开始在怀疑他了么,万一……万一这人直接撕破脸怎么办?
周崇柯从椅中站了起来,摸了摸鼻尖,这他要怎么解释?
他总不能说因为她上辈子在涂州坠江死了,他心有余悸睡不着,离她近点儿L安心一些才在这守着?
不过——
“你拿着包袱这是要去哪?”周崇柯问。
田苒愣了一下,包袱?
!!!!!
对嚯!她手里还拿着包袱!
要死了要死了……情急之下,田苒愣了激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