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稍显惊讶，他没想到苏语薇能查出当年的事。
顾笙终于开口，语气下压着些许情绪：“为什么，为什么要收养我？”
闻言，顾老爷子张口准备说话，却心头一悸，先弯腰咳了两声。
苏语薇拍拍他的后背，正准备帮顾老爷子再把脉，看看情况。
却被顾老爷子摆摆手拒绝，只见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眸光微动的看向顾笙。
“你父母的死虽然我有责任，我不否认当时是想亲自找到他们，好好教训一番。”
提及年轻时，顾老爷子多少有些悔意。
“可能是我吓到了你父母，当我破门而入时，房间里只剩下你在床上哇哇大哭。”顾老爷子眸光紧锁着顾笙。
“我起先也没有想过要收养你，只是我靠近你的时候，你盯着我就不哭了，那种感觉很奇妙的，好似年幼的你知道跟我有父子之缘，我任何手下抱你，你都大哭不止，只要我抱你。”
刚抱回来的顾笙，很粘顾老爷子的，这也是为什么顾老爷子，在亲生儿子当中，更宠顾笙的原因。
顾老爷子哑着声音说着，眸光
却透彻无比：“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
顾笙哑然，想找出些尖酸刻薄的话来反驳他，却又实在说不出来。
乍想之下，顾老爷子的确没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
顾老爷子朝着顾笙伸过手：“我们父子关系是命中注定的，我跟你说过，不管生子、养子都是我的孩子，我从未有过介意养子身份。”
顾笙僵在那，盯着他伸过来的手，明知道是要拉自己，却不动如山。
苏语薇直接抽起他的手，将顾老爷子的手搭在他的手上。
“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三爷也不必对往事耿耿于怀，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珍惜珍惜你的人。”
顾笙侧头看了眼苏语薇，苏语薇朝着他点点头，鼓励着他面对顾老爷子。
他亦感受到，支在手背上试图紧握的那只枯槁的手，带着年少时的回忆。
他是知道的，他跟其他兄弟不一样，他们忌惮着爸爸，只想得到爸爸的认可，乖巧、听话、努力、上进。
可他不一样，他总爱要求顾老爷子，骑马、背肩，甚至会因为顾老爷子回家不抱抱
他，而生闷气，这只枯槁的手，应该是顾家人当中，他握得次数最多的。
纵是再冷的一颗心，也难以抵抗回忆车轮的碾压。
他终是妥协、亦或是接纳了自己是养子的身份，反握住顾老爷子的手。
“那我就当是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姑且不再计较。”顾笙扬唇一笑，豁达中又有几分明朗。
顾老爷子轻声笑了起来，伴随着几声隐隐的清咳。
既然顾笙不再纠结身世与过去，顾老爷子心头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来，感慨的道：“你倒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从小到大你在我这里获取的父爱，可比你任何一个兄弟都多，若真是论起计较，怕也是西擎……”
他想这位愧疚最多的小儿子，想起不久前还为顾笙求情，甚至不惜威胁他放过顾笙。
而最终，也是他把顾笙带回顾家。
顾老爷子心头滋味万千。
思及此，他转眸看向顾西擎，眸中染上几分不安：“西擎，你也总会原谅我的，对吗？”
立在那里的顾西擎，如同被人遗弃的神祗般，清冷、神圣、不沾烟火气息。
垂下的鹰眸
里，敛着冰冷与无谓的光。
他道：“不重要。”
苏语薇心头忽然半揪，要不是因为顾老爷子在场，她真的很想去抱抱他。
顾老爷子知道他不愿意原谅，愧疚之意如潮水涌来，开口就道：“是爸爸对你关怀不够，一直以来把你当成天才，总是有求于你，你……咳咳咳……咳咳。”
正好提到顾老爷子的心结，说到此处他的咳嗽忽然就猛烈了起来，苏语薇拍着他的后背的手，节奏愈发的快了。
“不好！”苏语薇意识到不对劲，猛得站起来，扶着顾老爷子的双肩：“顾爷爷，你怎么了！”
顾老爷子还是在咳，眼睛却睁不开了，没得来及回答苏语薇的话，脑袋一歪，骤然间就没了声音。
“怎么回事？”顾笙亦站了起来，蹙眉担忧着。
顾西擎上前来，检查着顾老爷子的身体。
“心律不齐，呼吸薄弱，生命体征过弱，得送病房。”
顾笙起身就往外面走：“我去准备车。”
而后，苏语薇一把抓住顾西擎的手腕，细眉拢成一团：“是不是最近顾爷爷心情不好，导致上次
苗草续命副作用加快发生？”
早在续命时，苏语薇就跟他说过这事，两人知道这一天是迟早会到来的。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