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景和殿内灯火通明,外头乌泱泱跪了一群大臣。
轩辕锦墨站在高阶上,一双眼底暗沉沉的,不见往日笑意。
“陛下,恳请陛下开恩呐!”
“陛下明鉴!臣冤枉!”
“陛下……”
从前朝堂上春风得意的一群人此刻脸上满是汗水,这段时日他们在廖枝的纵容下愈发得意忘形,纵酒享乐无所不及,压迫忠良之士。
他们一个个人精似的,当然知道天子被奸臣所囚。可那又如何呢。
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好不得意。
真是猪油蒙心。
轩辕锦墨面无表情:“冤枉?朕哪里冤枉你们了?朕给你们辩解的机会。”
下面一时皆沉默。
轩辕锦墨忽而就笑了,他微微一点头,站在第一位大臣身后的沈战手起刀落,麻利将他的头砍了下来。
他的头颅滚落在地上,眼睛还大睁着。
周围的人抖如筛糠,更是哭着求饶起来,生怕下一个掉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叶尚书,”轩辕锦墨侧过头,看向另一个人,“你说呢?”
匍匐在地上的人赶忙结结巴巴开口:“陛下……臣……臣冤枉啊……臣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好极了。”轩辕锦墨声嗓淡淡。
话音刚落,又一颗人头落地。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生怕说错什么话被斩首。
不过今天夜里,轩辕锦墨没打算留这里跪着的任何一个人。
“众卿都是好样的,跟着廖丞相一同将朝堂治理得这般好。”他一挥衣袖,转过身去,“那这次,也随着廖丞相一同去了吧。”
他不再管身后众人的求饶声,走入了大殿内。沈战的刀尖血还未凝固,便又举起。
“诸位,作恶的时候怎不说自己无辜呢。将士在边疆护国杀敌,你们却在这酒池肉林颠倒黑白背叛君主罔顾朝纲。真是一群……醉生梦死的垃圾。”
沈战的语调冷漠讽刺,他的一双眼眸在黑夜里暗沉沉的,寒如玄冰,冰魄中又燃着一团热烈的焰火,那是嗜血的兴奋。
周围的人乱成一团,再顾不得什么贵族仪态,纷纷想往宫外跑。
沈战指尖轻点,外围的军队动了。一时间,惨叫声、求饶声、叫骂声充斥满了四周。
其中一人见逃跑无望,他回过头,目眦尽裂,恶狠狠瞪着沈战:“我们乃朝中重臣,都是在京城的名门望族,你们这般赶尽杀绝,不怕来日暴毙吗!不怕寻仇吗!”
沈战耸了耸肩,手起刀落。
他踩在这人的尸体上,略弯下腰,慢腾腾将刀面两侧依次往他的金丝绸衣上蹭过,把刀上的浓稠血液擦去。
他这才缓缓开口:“放心,已经有人上门了,城门封锁,若想要逃出去……常年在塞北征战的兵可不像你们一样酒囊饭袋。会斩草除根的。”
闻言,周遭剩余的寥寥数人面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今夜的京城,注定不平凡。
殿内是与外头截然不同的安静,云是正站在轩辕锦墨身旁,听着门外的动静,不发一言。
“云是,朕还未来得及同你说声谢。”
云是垂着手道:“为陛下分忧,尽己之力报效国家,本就是微臣应尽的责任。”
“你向来都是这般无欲无求的模样,唯一提出过的便是去边疆做阿阙的军师。这些年来,你不求赏赐与回报,明明有天才的才能……朕倒还真想问一句你的内心所想了。”
“将军有惊人之才,过人之勇,向善之心。微臣唯愿此生随之,仅是这般想法而已。”云是语气听着浅淡,眼里却不觉有暖意浮现。
将军从那样的境地走来,可谓不易,他将一切都默默看在眼里,尽自己最大努力让她安心地前行。
他也做到了。
可是哪有什么永久的旷世奇才,无人知晓多少个夜晚他手捧书卷,也无人见过他奔忙一天后的劳累模样。
只要想想阿阙的处境,想想阿阙持剑纵马的模样,想想她在军营帐外饮酒后回头时对他微笑的模样。
好像夜中映着灯火的书页也没有那样晃眼了。
云是回过神时,才发现沈战正提着刀走进来。他抱拳行礼:“陛下,外头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
“不愧是阿阙一手教出的人,都这样厉害。”轩辕锦墨正在翻阅卷宗,他点头道,“你们今夜也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
沈战应了声就退下来,皇帝方才说的这句话他显然挺受用的,杀人后阴郁的眼神都明亮不少。
云是却久久未动。
这句话的解读,他倒是听着与沈战不同的感觉。
轩辕锦墨抬头看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
云是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