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阙扶着床边慢慢坐起,在一旁候着的侍女听见动静赶忙走来:“小姐,您需要静养,不宜劳形……”
“扶我出去。”沈惊阙淡淡道。
两位侍女面面相觑,都不敢违背郡主的话,小心翼翼将她扶起,另一人替她围上披风。
刚走到前厅不远的小路,她便听闻前头传来的声音。
“听闻本官的学士受伤,本官前来探望,将军何故三番五次阻拦?”
只闻顾长明冷笑一声:“沈棠需要静养,不便为外人打扰。”
“郡主年岁渐长,不宜久居将军府了。”程予祝轻笑,“此事,本相会与陛下提议。”
“长康王托孤,本将既是应下,便要护她一世。倒是程相,沈棠如何,与尔何干?”
程予祝道:“她是本相的学士。”
顾长明语气淡然:“很快就不是了。”
沈惊阙嘴角一抽,走进了前厅。正好看见两个男子相对而立。
感觉场景有些梦幻。
她以往是决计想不到这两人会有什么交集的。而现实是,不仅有,还是在这种奇特的情况下。
“呃,两位,早上好。”沈惊阙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尴尬氛围。
二人看见她,皆是一愣。
“你怎么出来了?”顾长明眉头微蹙,“大病未愈,身子虚弱,别再染了风。”
程予祝难得与顾长明统一意见:“沈棠,你先进去。听闻你受伤,我就是来看看。”
“我没什么事。”沈惊阙笑了笑,“后日就能上朝了,若有什么需要我的,程大人吩咐便是。”
“你都伤成这般了,我还能有什么吩咐。”程予祝无奈摇头,“养好伤。如今见着你平安,我也就放心了,告辞。”
程予祝离去了。
沈惊阙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看什么?”
顾长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沈惊阙抬头看了看他:“在看……呃……看你啊?”
顾长明一愣,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脸侧:“胡说。”
……这是什么纯情反应?
她压了压唇角,才勉强将笑意忍住。转头往院内走,顾长明上前两步跟在她身边。
“怎么了?”沈惊阙问。
顾长明语气闷闷:“我竟不知,你与程相交好。”
……这又是什么吃醋反应?
沈惊阙哑然失笑:“我跟着程相学习,他关心下官是应该的。”
“往后就不用了。”顾长明扬了扬唇角,“不是想当大理寺少卿?”
被说穿了心思,沈惊阙摸摸鼻子,含糊应了一声。
目标太明显的话,会不会让顾长明意识到不对劲啊……
她又看了一眼顾长明,发现他面色如常,甚至还赞许点头。
“目标不错。接下来呢?”
接……接下来?
是问她接下来的目标吗?
呃,当……大将军?
这是可以说的吗?
沈惊阙默了默,当然不敢将内心想法说出口。只小声道:“走一步看一步。”
顾长明挑眉:“这可不像你。”
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这句话说出口,总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惊阙开始反思了一下最近的自己。
除了不能随时动武、要时刻隐藏好自己外,她的性子也不像以往大大咧咧。不过还和以往的沈棠有差距。
但不是亲近的人,应当发现不了。
见她久久不说话,顾长明以为她不舒服,替她拢了拢外袍:“快回屋。若染了病,后日别想上朝。”
沈惊阙扁扁嘴。
好生霸道,嚯,她可害怕极了。
看出沈惊阙的敷衍,顾长明也不在意,将她送进房间内便转身去了校场。
又过一日,沈惊阙的精神已恢复许多,肢体虽还有些酸痛疲软,但好在行走自如。顾长明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神医,当真妙手回春,只是开的药苦得很。
清晨,她换上朝服,与顾长明一同来到皇宫。
郭闵阴谋败露被捕入狱,大理寺少卿之位而今空缺,虽不是很高的位子,但手中权利也令人不容小觑,不少人都在虎视眈眈。
一上早朝,皇帝便问道:“郭闵罪重,朕已剥去他大理寺少卿一职。众爱卿可有好的人选?”
顾长明抢先一步道:“陛下,数日前沈学士拆穿了郭闵阴谋,也因此受伤。臣以为,沈学士智谋过人,能胜任此职。”
一听这话,众人都不安起来。
皇帝又看向沈惊阙:“沈卿,身体可好些了?”
沈惊阙低头答:“臣无碍。揭穿罪人阴谋,此乃臣之责任。”
皇帝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