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是巡抚治下,其余各州乱的乱,穷的穷。”钱通道:“都护府毗邻北魏,时常有魏兵偷袭,幽州虽有何节度使驻守,然并不太平,反而使得其余小州…”
他面露难色,再未往下说。节度使有剿匪之责,何潜手握重兵,然而幽州却不太平,其余小州也遭欺凌,这只能说明何潜这位节度使有大问题。
但他为青州刺史,并非何潜手下官员,何潜在朝中又有右相赵捷和太后为靠山,且他凭借揭发许云祁谋反一事深受天子信重,钱通如何敢再说。
他话虽未说完,周淮安却已理解的他的意思,道:“幽州之事暂且不急,待我将这河北道其余各州之事处理妥当再行商议。”
使府中一应事务俱已安排妥当,霜华雪影打理好房中陈设,铺好被褥后便离开了。
房中,许清浅取出一个长木匣子。周淮安看其外表,只当里面装的是字画,笑道:“娘子远行还带了字画?”
许清浅摇摇头,伸手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把刀,她道:“此刀名为惊鸿,是师父留给我的。”
只听“唰”的一声,刀已出鞘,刀身寒光四射。
她取过一片鹿皮缓缓擦拭刀身,道:“这把刀从子陵关之战后我再未用过,一直置于匣中,我想这次该是用它的时候了。”
她明明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擦刀,可周身透出的寒意与杀气却让人止不住的害怕。
周淮安握住她的手,道:“莫要冲动,何潜之事需得从长计议,不可冲动行事。”
她淡淡笑了,可那笑容只在脸上,眼中却是一丝笑意也无:“郎君多虑了,我的意思是这河北道的兵士不中用,郎君若遇危险,我需得保护郎君。”
“好,那便有劳娘子了。”
“周子慕,那一日我说要为师父平反时,你和裴行远一句质疑也没有。是因为你们本就知道师父是冤枉的是吗?”她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干净而执着,仿佛要看进他心里:“是吗?”
那一瞬他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垂眸避开了她的目光。
她反握住他的手,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们为什么不救我师父?哪怕是撤了他的职,只要能让他活着也好。”
周淮安俯身抱住了她,他知道她并不是想问一个答案,毕竟这答案早已经在她心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很快平静下来,挣脱了周淮安的怀抱,道:“郎君若要剿除匪患,首先要做的应是整顿兵制。河北道各州多山,并不适宜大规模作战,反倒是更有利于土匪流窜偷袭。”
周淮安点头表示认同,道:“我有意更改兵制,青州兵士战力低下,我欲从中挑选精锐士兵,组成一支精锐之师。从前河北道各州剿匪多是借调幽州驻军,然幽州军虽骁勇善战,却军纪差,且来回借调耗费军饷太多,与其如此,不若训练本地民兵,配合作战。”
“训练一事我可帮助郎君,我从前跟随师父在军中,对训练之事有所了解。”许清浅道。
“只是兵有了,好的将领却不知该如何找?”
许清浅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青州军中必有勇武之人,只是我朝兵制,底层将士难以出头,郎君只要赏罚分明,着意挑选,何愁找不到好的将领。”
接下来的数月,周淮安依言执行。
*
许清浅至青州后常以男装示人,奉善以发冠为她束起满头青丝。
“有劳了。”许清浅道。
“不敢,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奉善道:“只是奴婢还要再多句嘴,娘子最近这些时日对那周淮安很不同寻常,我还从未见过您对哪个男子那般青睐有加。”
许清浅面色一冷,道:“你什么意思?”
奉善恭顺一笑,谦卑的低下头,道:“奴婢只是怕娘子耽于儿女私情,忘了世子殿下的嘱托和我们进京的目的。”
“呵”,许清浅冷笑一声,抬手扼住了奉善的脖子,道:“师父大仇未报,仇人还好好活着,我又岂会如此,你何必提醒。”
奉善被扼的喘不上气来,涨的满脸通红,却不求饶,只是接着道:“娘子记得就好。”
许清浅松开了他,警告道:“以后若再随意揣测我的心思,就算世子保你,你也不必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