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走了……”苏陌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哈！你的意思是那个家伙抛下你一个人，他拍拍屁股走了？”林知远终于被气笑了：“这样的男人我叫一声懦夫，小跟班有错吗？你不感谢我刚刚替你解围也就罢了，还能理直气壮的指责我，请问，这世上的道理有这样写过吗？”
“你帮过我，我很感谢你！但是这不是你可以随意指责我的朋友的理由。”苏陌被愈发贴近自己，吐着酒气的林知远乱糟糟的脸有些抵触，但还是据理力争道：“这是两码事！”
“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姑娘一般见识！”覃玉终于听不下去了，对着林知远骂道：“喝点酒就喜欢胡说八道！况且人家小姑娘说的没错啊！你不能因为一点点的恩惠就想着携恩图报，总想着因为这一点点小恩惠，就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们身上，这不公平！我就是吃了你这个亏才被你骂了这么多年！人家小姑娘说的对，这是两码事！”
林知远听着覃玉的抱怨，看着覃玉殷勤的替苏陌的杯子倒水略显谄媚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他么就因为别人一句话就给策反了是吧？你是我哥们？还是苏陌的狗腿子啊？！”
“我是跟你学的啊！”覃玉一脸的无辜：“你都说了，要向真理看齐，人家丫头说的对，我可不得听人家的嘛，收起你那种吓唬陌生人的丑恶模样吧，在我这里不管用的……”
说完覃玉还殷勤的问着苏陌想吃点什么，指着林知远说道：“他买单！”
林知远终于忍无可忍了，只能冲着店里大声喊着：“老王！老王！你要饿死我们这桌吗！我们都是后娘养的啊！啤酒都快喝吐了！”
“来了来了！”老王终于端着一托盘烧烤走了出来，脸上堆着笑说道：“我这不是看你们聊的正开心，不想打扰你们嘛～”
“老王，你和覃玉待久了，真的学坏了……”林知远有些无语的说道。
“嗨！将就活着啦！”老王擦了擦额头上一直往下滴的汗水，脸上红彤彤的，擦完一次，肉眼可见的一圈汗珠就渗满了他的额头：“要是说点硬气话就能把日子过得好过些，我一定比所有人都硬气，这不是没办法吗——”
“这个店不就是靠哥几个硬撑着嘛，今天生意好点，就把哥几个扔一边了，真不是故意的……一会忙完我给哥几个陪个不是，今天的吃喝算我的行不？多担待下……”
老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隔壁几桌客人的呼唤声叫走了，转身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堆着笑，僵硬的已经看不清年少时候的模样了……
林知远看着老王殷勤的背影，有些恍惚。忽然间觉得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叫喊声是对老王最大的不尊重……
“别看了……老王一天不少挣的。”覃玉看出了林知远神情里的落寞，提起一串肉串放进嘴里，开口说道：“老王的手艺不错的，早就不是刚开始那年和我们吹牛打屁的时候了……”
林知远沉默着，似乎是在想老王那年刚开店的时候，是四年，还是五年前？可是他想了很久，似乎是总也想不起来……就像他好像走出校门的日子就在昨天，可是只要回想，那段时间就会不断的往后延长着，直到他终于记不起学校的样子，记不清坐在自己身边的同学的模样，可是他还是找不到关于那些美好的记忆，仿佛只是昨天晚上做过的一场梦，明明知道他发生过，可却已经再难以找到关于他的痕迹了……
林知远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可是今天的酒水好像是掺了水的，一整杯下肚，自己的身体却连一丝的醉意都提不起来。
可是简短的思考，终于还是让林知远冷静了下来，他对着半天沉默的苏陌问道：“是吃过饭出来的吗？”
林知远并没有直接问出‘饿不饿’这种让别人下不来台的问话，这是他这许多年喝酒的时候越喜欢让自己保持清醒带给他的一种习惯。
因为他只要喝酒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年的雪夜，孟小刚和别人喝酒谈一笔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生意的时候，孟小刚大义凛然的和自己说：“林知远，一会我们两个人只需要一个人喝酒就够了，因为我们必须确保另一个人能够把喝醉酒的那一个人背回去，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林知远不知道怎么回答孟小刚这种自我期待下的自我安慰，可是又不好打击他的激情，于是有些违心的告诉他：“没事，就算咱俩掺着，也足够走的回去了……”
而那一年，他和他，都是十九岁。
结果是。孟小刚刚和别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就自己打开了一瓶白酒，对着来人说道：“我哥们不会喝酒，今天就咱俩喝吧！”
那天的雪下的不是很大，可是背着说胡话的孟小刚，林知远还是感觉到了踩在雪地上的一股沉重。
现在回想起来，距离出租屋的距离还不到二里地，还不如自己小时候，和父母种地的时候一垄地头走个来回的长度，可是他背着他踩在雪地上的时候，还是想着，孟小刚真沉，这条路的路程，永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