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一听这暴君要娶太子妃的消息,季芙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杂家哪里懂这些,不过啊就是替着咱们殿下高兴,也该是成亲了。”
长顺微微撇了季芙一眼,看她面上隐隐有些低落,估计着是吃味儿了,不过跟这丫头说也不打紧,于是兴致颇高地将几个呼声颇高的太子妃人选一一说与她听。
“高侍郎家的千金秀外慧中,很有大妇风范;李将军家的二闺女呢,喜欢舞刀弄枪,但是李将军手里那是实打实的兵权,陛下也十分看重,还有右相家嫡次女,那叫一个风姿绰约,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得了病,也是唤了她进宫侍疾,还有...”
这一串千金名号下来,季芙攥着衣角,默不作声,高侍郎、李将军、右相......她爹爹是最好的机关师,这些什么什么侍郎,右相只要她爹想......
她跟在几个侍卫身后,忽地有些别扭,想知道暴君心里是否有中意的了,“大总管,不知殿下心里可有中意的?”
“皇后娘娘很是中意右相家的芝蘋小姐。”
本朝右相单姓一江,是叫江芝蘋吗?季芙搜罗了一下脑子里面的信息,不由有些悻悻然地追问,“那殿下可有中意的?”
见她追问得急,长顺倒是一幅了然,沉了一口气,淡薄道:“殿下的后院,殿下应当是都中意的,不过也应当是都不能过于中意,这后宫绝非止于坊市间的情情爱爱。”
季芙双眸闪烁,点了点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长顺这是在给她讲授一些宫中的生存之道,高自太子殿下,低如倒夜香的老妇,都得守着宫里的规矩。
这就是深宫的生存之道。
从这日起,季芙每日总是一幅悒悒不乐的模样,话也少了,哪怕在见到嬷嬷来教她规矩,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日嬷嬷叫她将碗顶在头顶,腿中间夹了一本书,好好走路,又见到老熟人翠羽,翠羽脸上满是嫉妒羡慕之情。
约莫是过了两刻钟,等着嬷嬷去歇口气儿吃茶,她才偷溜出去跟翠羽说说话,虽说也不知道这人为啥站在门口,只是看她脸上神情明显是有话要说。
“找我有事儿?”
二人间说熟倒也算是熟人,只是这关系吧,就有些不对付了。
“紫苏姐姐前些天夜里得病死了,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未免也太恶毒了!之前紫苏姐姐是帮我收拾了你,不过也只是些小打小闹,你竟然直接要她的命!虽然没有证据,我知道就是你做得!”
“前些天就是你捣鼓了那个什么玩意儿,然后宫里便走水了,后头紫苏姐姐来找你,你们俩都不见了几天,然后紫苏姐姐就没了,你等着瞧好吧,走水那件事儿,皇后娘娘知道跟你脱不了干系,殿下护着你也没用,等太子妃进宫,有你好看的!”
翠羽两个圆眼红彤彤的,很是愤恨,这些日子,她听说紫苏死了,心里吓得晚上睡不着,想着难道季芙这丫头知道自个针对她的事儿了?
她的的确确挑唆了紫苏,用着同乡的身份去接近季芙,好有机会收拾收拾这丫头一顿,哪知人还没多久,紫苏人就没了。
好几次,夜里她半梦半醒间看着紫苏回来找她了,多日噩梦以致于翠羽面容憔悴,就在昨天夜里,她又梦到了。
不!是看到了紫苏,她双目猩红,舌头拉得老长来找她,说希望自己可以下去陪她。
季芙注视着青阶下的翠羽,不由皱眉,这人看着怎么跟快疯了似的?于是干巴巴张口关切了一句,“你没事儿吧?我看你这模样不太好。”
“你就是凶手!你就是凶手!找她!快找她,不要找我...啊!跟我没关系!”
翠羽猛地发作,抱住头跑开了,这一连串行为下来弄得季芙是晕头转向的。
这丫头失心疯了?等等!紫苏死了!?还是得病?果然坏人自有天收,季芙神情笃定。
凤藻宫内。
“母后。”
见亲子给自己行礼,林后眉眼未动,自顾自喝着茶,已年逾四十的林后,面上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一派雍容华美,满身冷凌。
“难为你还有心思来看本宫,本宫还以为你被宫里那小丫头片子迷了眼睛,早就将什么江山社稷,祖宗礼法抛诸脑后了。”
“为了小宫人,你还专替她寻了两个替罪羔羊,免得委屈了那个心肝儿,本宫记得你最是不喜这做法的,果真是情能蚀人骨。”
林后与沈宴迟极为相似凤眼就那么一斜,眉梢挂着霜寒,声音冰冷,十分不满沈宴迟对季芙的纵容。
沈宴迟闻言心下一凛,暗道糟了,出言解释安抚道:
“母后言重了,儿臣实在惶恐,那小宫人不过是年纪还小,弄些小打小闹,哪里能说得上妨害江山社稷,不顾祖宗礼法了。”
“哦?都在你宫里放火了,也叫小打小闹?”
林后听着儿子偏到没边的话,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