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承诺:“好。”
“那我该叫你什么好?”
没等扶珠回答,卓颜先开口:“眠眠如何?”
扶珠有些莫名,见卓颜盯着自己身上,不禁顺着她的视线低头。
之前因为重伤,动弹不得,身上的衣物都是谢兰庭帮她准备的,时间一长,似乎就成了习惯。衣服也都是些简洁大方的样式,挑不出什么毛病,她就只管穿,从未仔细看过,今日才忽然发现衣服上是有暗纹的。
用极精细的织法织着睡姿优美的仙鹤。
扶珠终于明白卓颜的说眠眠是哪两个字了。
取得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
“可以。”扶珠说。
“那我就叫你眠眠了!”
大概是被她感染,扶珠不禁浅浅一笑。
*
从卓颜那里离开,扶珠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推开,毛团子撒欢飞扑进她怀里,扶珠下意识伸手接住。她被毛团子分散了注意力,全然未觉坐在几案旁的人起身之际,地上的几滴血迹被悄无声息地抹去。
谢兰庭转身,笑意和煦:“夫人。”
扶珠与人四目相对,愣愣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在他察觉到什么,神色将变时,她刹那回过神来,关上门,抱着抱团子往里走。
谢兰庭迎上来,习惯性地伸手牵她的手。
对于这种程度扶珠早已经波澜不惊,不过今日当他的手碰到自己的瞬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僵。
他倏尔皱眉:“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眼里尽是担忧。
“……感觉有点冷。”
说着,扶珠借着朝几案走去的动作,避开了他的触碰跟视线。
背对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身体瞬间暖了起来,紧接着,整个人被人从身后拥入怀中。
他手臂扣在她身上,两个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脸埋在她颈间,没有说话,像是在静静感受着什么。
扶珠不敢动,只是尽可能地放松身体。
半晌,他才抬起头,将她又往自己怀里抱紧一分,轻声问:“这样还冷吗?”
扶珠摇摇头。
她目视前方,过了一会儿,问:“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他却反问:“我对你好吗?”
“不好吗?”
“不好。”毫不犹豫。
扶珠转头看他:“哪里不好?”
他撒娇似地凑过来,在她脸上、颈间轻蹭:“不过夫人既然觉得我好,那夫人就帮我一个忙吧。”
他稍退开:“夫人可有喜欢的字?”
“字?”
“忽然觉得顶着一个名字太久,甚是无趣。不如我们一起换个名字吧,夫人只管取自己喜欢的,我就跟着夫人姓,跟着夫人重新取一个名字,这样以后所有人就都知道我是夫人的了。”
扶珠心猛地一沉,喉间微动,不想被人看出什么,转头垂下视线,而后借着想沐浴的由头从人怀中离开。
改名的提议仿佛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说,这个话题很快被揭过。
等谢兰庭沐浴出来,扶珠从沉思中倏尔回神,端起手里的茶壶斟了一杯茶,对身上还带着薄薄水汽的人道:“刚泡好的茶,要尝尝吗?”
谢兰庭走到她身边坐下,靠近她的那只手撑在身侧,身体朝她微微倾斜,没有着急接,静静看着她手里的茶。
他看得太过专注,扶珠不由屏住呼吸,直到人抬手接过,一饮而尽,提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咚”一声闷响,空了的茶杯被扔到厚厚的地毯上,滚了出去。
扶珠正要去捡,却冷不防被人勾住后颈往前一带。
唇上一软。
扶珠大脑一刹空白,反应过来,猛地将人推开。
谢兰庭毫无防备,被人这样用力一推,整个人往后仰,手撑住地,才没有摔下去。
扶珠匆匆起身:“我先睡了。”
扶珠紧贴着床最里面侧躺着。
谢兰庭上/床时,看着床上陡然拉开的距离,目光最后停在那恨不得钻进床缝里的人,侧身躺下,伸手勾住人的腰,一把将她捞进自己怀里。
扶珠一惊,随即后颈落下一点湿软。
谢兰庭的声音低低传来:“亲这里就不怕了吧。”
说着,又将她往怀里抱了抱:“别离开我太远,也不要太久……”
扶珠满心想着药什么时候起效,没有留意他的话。很快,身后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扶珠小心翼翼拿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手轻脚起身,看了眼床上沉睡的人,而后转身悄然出门。
没有回头。
*
天公作美,她要找的人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