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帮她穿好最后一件衣衫:“夫人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夫人说过会对我负责,夫人若是不认,那我就用千种万种法子从夫人身上加倍讨回来。”
温热的气息扑到耳边,扶珠心口一颤。
直愣愣盯着退开的人。
结果这会儿人像是故意,偏不看她,弯腰将她抱起,从浴室走了出去。
门刚一打开,趴在门口的毛团子“噌”地窜了起来,两只前爪扒拉着谢兰庭的衣摆,踮着后脚,想要去看他怀里的人。
等扶珠被放进榻上的凭几里,毛团子一溜烟窜进她怀里,又是蹭,又是冲她撒欢摇尾巴。
倒是挺可爱的。
靠着凭几,扶珠勉强坐稳。
谢兰庭绕到她身后,先用干帕子将她头发细细擦干,又拿起梳子开始帮她梳头。
扶珠动不了,更看不见身后的动静,只感觉到梳到打结的地方,他便捏住上面的头发,再用梳子一点点将打结的地方梳开。
极其耐心。
时间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毫不心疼的任它流逝。
头发梳顺之后,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会儿把她的头发撩起,一会儿又放下,似是乱了,又重新梳顺。
扶珠没有拒绝的能力,只好任由人摆弄,只不过这样坐着,坐久了忍不住犯困。
半醒半梦间,她才发觉奇怪,她明明是坐着的,困成这样也没倒,稳得就像是躺在某张很是柔软的床上,她无论怎么动,都被一片柔软稳稳托住。
想睁眼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太困了,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不仅醒不过来,反倒在睡梦中越陷越深,最后彻底被吞没。
等她一觉睡醒,原本落在榻上的一缕阳光这会儿已经爬到她腿上。
快傍晚了。
而身后的人竟然还在摆弄她的头发。
像是簪子一类的东西插/进头发里,顺着这点力道扶珠稍微动了一下,忽然发现头上重了不少。
“好了。”身后传来些许欣喜的声音。
很满意的样子。
扶珠动不了,但是听到这话,趴在扶珠怀里的毛团子摇着尾巴抬起头。
圆溜溜的眼珠直勾勾盯着。
扶珠看着它。
这是什么反应?
“如何?”谢兰庭开口。
毛团子看了他一眼,而后突然身子一歪,从扶珠怀里滚到榻上,打着滚笑到不行。
它那冷不丁一歪,扶珠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中毒了,见它笑成这样,扶珠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当发现身旁气氛微变,有人似乎处于失语状态时,扶珠没能忍住,笑意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冥炎啊……”
明明声音温柔带笑,但一听这声,打滚的毛团子四脚朝天僵住,“呜呜”叫唤立马钻进扶珠怀里,还把头埋起来。
好不可怜。
扶珠不禁看向出现在面前的人。
谢兰庭坐到榻上,握住凭几,将人转向自己这边。
四目相对,扶珠用眼神控诉。
堂堂一个人,竟然欺负一只毛团子。
结果人揪住毛团子的后劲皮拎起来扔到一旁,自己躺到她腿上,手环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怀中,闷声说:“那夫人也心疼心疼我吧。”
那声音低沉,好似承受不住时才不小心流露出一丝难过。
扶珠竟真有一丝心软。
躺在腿上的人动了动,转过脸,仰面看着她,伸手勾住她的后颈将她微微往下带了带。她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托着,不至于栽倒,只是能够更清楚地看清枕在自己腿上的人。
那一缕温和的阳光落到他脸上,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通透,像易碎的琉璃,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扶珠莫名心口一紧。
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耐心将她头上的发钗、簪子,一支一支拆下来。
被盘挽起的发丝一缕一缕落下,落到他身上,脸上。
修长的手指缠绕起一缕,放在唇边吻了吻:“看来我还要勤加练习才行。”
眼睫轻动,抬眼看过来:“不过夫人怎样都很美,不施粉黛也很美。”
他眼底似乎有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扶珠想要看清,结果他浅浅一笑那些东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坐起身,也没给她再细看的机会。
谢兰庭将人抱起:“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出发?
去哪儿?
*
月色皎洁,四周只有虫鸣声。
扶珠被人抱着走过一条小径,目之所及只有夜色中墨绿的枝,黛蓝的天,和一轮明月。
走出小径,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月光洒在水面上,微风拂起波澜。
扶珠不禁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