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星辰走出后台时，前面又传来一阵一阵的躁动。他压低眉眼朝舞台那边看了一眼，是贺牧野。
贺牧野作为尖子生，英语演讲比赛自然少不了他，就算他不想去他的班主任也不会同意，这大小小的奖杯可都是他的战利品，也是未来读大学的时候备受瞩目的优良品质。
好学生么，当好学生总要参加这些比赛的。
不同的是其他人都是心甘情愿参加的，他跟鱼老头推脱了一次，居然就没有在找过他，崔宁的态度也很奇怪，一开始就属意温知乐。
度星辰忽然有些厌了。
厌倦当一个好学生，每天佩戴长辈同学都喜欢的假面。
本来就烦，看见贺牧野更烦死。
“装模作样。”他扯着嘴角冷骂了一句。
骂完才发觉平时他也是这样装模作样，于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人生闷气。
气了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回到位置上，李泽吐槽：“这么久，你掉厕所了啊。”
度星辰没理他，坐下就是呼呼睡大觉。
陆鹿哪儿哪儿都好，唯独个头没有超过一八五，只有将将一米八，嗯，穿上鞋。
虽然未来还会再长高的，可温知乐要的又不是他的未来，而是当下。
两个人在后台呆了会儿，前面的比赛结束了，评委们给出了最后的比赛结果，像这种校内的比赛，一般当天的比赛当天就出结果，丝毫不耽误大家平时读书的时间。
贺牧野领了奖下台，刚到休息室就看到陆鹿从里面出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这两人遇到，气氛骤然一紧，陆鹿唇畔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轻轻瞥视一眼贺牧野，与他擦肩而过。贺牧野捏紧了拳头脸色堪称难看。
在原地站了片刻，贺牧野才按压门把手拉开门。
“表现得不错，第六名，名次很靠前了，咱下一次能更好的。”
是一班的英语老师，名字叫崔宁。
她正拿着演讲稿对温知乐复盘，表情温和言语鼓励。温知乐听了这话却不吭声，视线放在演讲稿上，偶尔点点头，显得很是沉默箴言。
崔宁兀自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温知乐的发顶，正要说什么，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两人一起转头看去。
看到外人，崔宁笑了笑，“贺牧野，今天发挥很好啊，又是第一名。”
贺牧野谦虚道，“差点赢不了，其他同学也很厉害。”
崔宁扬眉，似笑非笑，“跟我还在这儿谦虚呢，行了，要是有朝一日你拿不了第一名，那才该叫人震惊。”
贺牧野这才真的笑了笑。
崔宁摆了摆手，“我下班儿了，你们该吃饭吃饭去吧，不早了。”
贺牧野微微颔首，“崔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崔宁踩着高跟鞋摇曳生风的离去。
她很年轻，纵然偶尔脾气泼辣，但人很有趣，所以崔宁在整个学校里都是出了名的受欢迎。
崔宁走开，休息室就只有温知乐和贺牧野两人了。
贺牧野沉默片刻，才佯装不经意的开口，“陆鹿怎么在这里？我上次不是已经……”他说了一半抿唇不语。
温知乐转过头看他，“什么？”抬眉疑惑。
“没事。”贺牧野到了嘴边不知道该怎么问，只好闭嘴。
“他说不好被别人看见我和他说话，”温知乐主动说话，“会让别的女生敌视我。”
贺牧野是第二秒才反应过来温知乐这两句话，是在解释他问的第一句‘陆鹿怎么在这里’。他几乎没有按捺住，立即道，“他喜欢你。”
“我知道。”温知乐点了点头，神态稀松平常。
“你喜欢他吗？”贺牧野心里酸涩，被她的反应弄得难以自持。
温知乐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犹疑不定，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的情绪素日就如此，一切都摆放在脸上，根本不会背着人琢磨小心思。
平时贺牧野很喜欢她这样的单纯与可爱，可此时此刻又不一样了，犹豫就代表着不否认，如何不让人心凉。
“算了，你别回答了。”贺牧野狼狈的出声打断。
这天回家，贺牧野没有送温知乐。
坐在公交车的后排，温知乐眺望视野看着窗外，小小的身子就像是缩在座位上的孤单蜗牛。
回到家，李幸娟已经做好了晚饭，一早就等着温知乐回去。
她心情很好，“你们于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今天拿了第六名。”她喜笑颜开的给温知乐盛了饭，递给她。
温知乐也笑了笑，接了饭坐下吃饭，“嗯。”
晚饭结束后。
温知乐坐在橙色温暖的小灯之下，拿着笔认认真真的把贺牧野的名字划掉。
贺牧野在她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