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恰逢周末,岁杪起得很晚,下楼的时候徐珂正坐在客厅里喝咖啡。
她人一下来,阿姨就把保温着的早饭端上了桌。
徐珂看着今日的财经新闻,脸都没有抬,“吃完饭我有话和你说。”
岁杪没追问是什么事情,先进了餐厅吃早饭了。可能是昨晚喝醉的缘故,她没有吃上几口就上楼敲响了徐珂书房的门。
听到里面传来的回应,岁杪才推门走了进去。
徐珂在办公桌后面坐着,头发尽数盘在脑后,显得干练也严厉。
岁杪一紧张就会不自觉地扣着手指,“妈妈,怎么了吗?”
“昨晚是京让送你回来的。”
她没有很奇怪,除了陈京让也不会是其他人送她回来了。
徐珂的语气很平淡,没等岁杪回答,紧接着又问,“你们现在关系挺好的吧?”
岁杪垂下了眼,好一会才含糊地回了一句,“还好吧。”
然后意料之内的听到徐珂说,“那就继续和京让保持好关系。”
类似的话岁杪从小到大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要和陈京让拉近关系,不要惹人不高兴,不要让人讨厌,而是要让他喜欢自己。
就算岁家在商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但是和陈京让家相比还是差了很多了,他们不单在商圈是龙头般的存在,家里更是位高权重。
他们不但惹不起,还要和人家讨好关系。
一开始岁杪其实不住在这里的。
在岁杪要上小学那年,家里生意出了大变故,她开始很少的很少的能见到爸妈,再后来他们家就从京市举家搬到渝水湾来了。
来了后岁杪就被爸妈领着到他家拜访,两家人住得极近,两个孩子上的还是同一所小学。
其实岁杪心里知道,她是因为他才从另一所小学退学到这里来读书的。
她也知道,这家的小少爷和她其实不太一样。
他身边总是围着很多的人众星捧月一般,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身份使然,他想要的东西会有大把的人帮他捧到眼前来。而他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办不到的。
家世,容貌还是能力,从陈京让身上都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他顽劣张扬,是有肆意妄为的底气。
他是陈京让啊。
从小到大,因着那句要和陈京让保持好关系。陈京让去学钢琴,她不感兴趣却也要去学;他要去潜水,她不喜欢也给去。
岁杪至今都记得上高中的暑假那年,她开始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明明两家住得极近,上学放学因为她的刻意两人硬生生的没遇到过一次。
然后就被徐珂发现了端倪,那天晚上徐珂对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让你和陈京让搞好关系,你在做什么?”
她被关在家里好好反省,好几天后她再出来的时候,也重新见到了陈京让。他正准备出门和朋友吃饭,徐珂让他带上了她一起。
晚上的那顿饭,她吃着吃着就哭了,很是狼狈。他伸手递了纸巾过来要给她擦眼泪,被她毫不留情地躲开。
她讨厌陈京让,她想和陈京让保持距离。
......
岁杪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但徐珂根本不在意,“你从京让口中打听一下,你们学校校庆他父亲会参加吗。”
岁杪不太愿意,但也没能拒绝。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岁杪打开手机,一眼就看到了陈京让给她发来的那条消息。
就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愿赌服输。
她皱着眉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记得自己头有点晕,陈京让带她回来的。再后来她就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下雨。
岁杪编辑了消息问叶伏苓,[伏苓,昨晚下雨了吗?]
没一会就收到了叶伏苓的回信,[没有吧,我十一点多睡的没注意到有下雨。怎么了?]
[没事。]
岁杪换了几个人询问,大部分都说没下或者就是没注意。
她切换到了天气预报的界面,查看着昨天傍晚的天气,好像是真的没有下雨。
岁杪有点不死心。
最初她有多大的自信提了赌约,现在的心情就有多沮丧。她点开陈京让的对话框,温温吞吞地打下了一行字。
大致的意识就是她昨天晚上醉了,她根本不知道昨晚到底有没有下雨。顺便还把她喝醉的锅扣到了他身上,不是她不想承认赌约,是他害得自己根本无法确认输赢。
中午吃饭的时候,岁杪再次看了眼手机,发现陈京让还没有回复自己。
岁父常年待在京市,岁杪还有个姐姐比她大上两岁,上大学了。
所以在家里吃饭的人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