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世子的花招看得一清二楚,皇帝一向吃软不吃硬,世子表面猜测裴寂的意图,实则就是在向皇帝示弱。
果然,不出太子所料,皇帝大吃一惊,看着世子的面孔,顿时心生怜爱,这是他唯一一个亲外甥,而这桩案件也是害他唯一的亲弟弟,眼看裴寂不依不饶,心里越发气恼。
“大胆裴寂,裴清之罪已经是人尽皆知,朕不念你管教不严已经是恩赐,现在你又再生事端,诬陷安世子,你可知罪。”
安王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裴寂,“是啊,裴将军以为人人都像你那畜生儿子不念恩惠,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么?”
裴寂在众目睽睽之下,知晓今日若是不能翻盘,他定然会被压制死地,大声道:“圣上就算不信微臣,也该听一听涉及此案的人证所说,他们句句所指乃世子所为。”
郑子衿适当开口,“是啊,裴将军手段高明,去我们安王府里如履平地,何愁抓不到几个人来做伪证?”
裴寂看向郑子衿,事急从权,他一直还未仔细看过这个世子妃,只听说是个厉害的人物,李惔、裴贞儿、李珉先后都折在她的手里,不容小觑。
“世子妃所言何意。”裴寂冷冷的盯着郑子衿,总觉得这个女子的面容有些熟悉,又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郑子衿没有回答他,只是站起朝着皇帝温婉一笑,道:“圣上,前几日裴贞儿在安王府被人偷了,紧接着当日李珉在路上被劫了,就连保护她的锦衣卫首领扶风也消失匿迹。”
“竟有此事?”圣上问安王,“为何不同朕说。”
安王叹了口气,幽幽的看向裴寂,笑道:“有心之人既然偷了这几个人去,定然是要同我们对峙,本王告诉月铭无需担心,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这不,意图不就出来了。”
郑子衿心中暗叹,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安王爷,看起来风轻云淡,几句话就将诉纸鸣冤的裴寂转变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嫁祸世子的卑鄙小人。
“裴寂。”皇帝在暴怒之后,恢复了平静,眼神慢慢变得冷寂,“把你偷来的人证带上来,一问便知。”
“是。”裴寂似乎也没料到手里的人证还没出来,自己就先被皇上猜疑。
郑子衿嘴角微微勾起,这才是她的目的,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若是人证诬陷世子,她就可以说是裴寂挑唆的。
若是反口指向裴寂……她便可以一击中地,直接反咬裴寂。
只是这罪责还不能要他的性命,郑子衿看向世子,只希望杜邈兄弟能再快一些赶回来。
不一会,裴贞儿、李珉和一个侍卫被带上了堂,因为害怕在路上被人认出相貌,到了这里才摘下头上的袋子。
世子不见扶风,手指微微蜷缩,心里暗暗担忧着是不是扶风抵死不招被裴寂灭了口。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一定要将裴寂千刀万剐。
裴贞儿披头散发,因为他们是分别关押,看见李珉时大吃一惊,连忙扑了上去,呜呜的哭出了声,在场的妇人见到曾经何其风光的裴侧妃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一时间五味成杂。
有幸灾乐祸的,有默默同情的,也有不少在看戏。
“珉珉,你怎么伤成这样。”裴贞儿除了一些旧伤,并未有其他的事情,她一脸茫然的看向裴寂,“兄长,珉珉怎么会受了这么多伤。”
因为裴贞儿什么都不知情,救下来当日就被裴寂安排在一间屋子重兵把守,没让她受什么皮肉之苦。
但是李珉就没这么幸运了,她几次想要逃跑,被发现后少不了一阵拳打脚踢,看守她的黑衣人毫不怜惜的拽着她的头发往地上磕,她的心里才真的是后悔死了。
曾经的张扬跋扈都是安王宠出来的,裴家对她的好也不过是看在安王府的面子,如今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不惜虐待她。
李珉眼神空洞,任由裴贞儿将她抱在怀里不发一眼。
“裴寂,你敢对李珉动用私刑,就算她现在不是郡主,也是我安王府的三小姐,你如此做,是不把安王府放在眼里吗?”世子看着遍体鳞伤的李珉,心里也是极为不舒服,虽然他幼时因为裴侧妃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是好歹也是他的亲妹妹,怎么可能容别人这样鞭打。
“什么?”裴侧妃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寂,问道:“兄长,珉珉的伤真的是你打的?”
裴寂冷冷望向她,“嗯。”
裴贞儿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李珉突然笑了,看了世子一眼,何其讽刺,她平日里最针对的兄长竟然替她说话,她一心投靠的家里却要治她死地。
李珉纵使再蠢也知道,裴寂让她作证,不管会不会赢,她都是死路一条,因为谋害安王,她是经了手的。
也正因如此,她心里明白自己不管怎样做都是死路,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也正是在牢里这几日,她才开始明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