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回来了,我娘说跟夫人和侯爷闹了好大一阵子,侯爷气的打了他三十棍子,被罚到祠堂跪着了。”
平阳侯府一样注重家规,凡是犯错的,无论男女,平阳侯都会用尺子或者板子来罚,那个时候她因为学艺不精,经常被尺子鞭笞手心,再罚跪祠堂一晚。
那板子据说有一尺厚,郑子衿还从未见过被打板子的,小侯爷一贯不喜练武,身板根本抗的住那三十下。
郑子衿虽然对平阳侯府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对于小侯爷还是有几分情谊,看着摇曳的烛火,她的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那他现在如何了。”
杏儿眼睛微微发红,她娘说过,他们一家都是被小侯爷救了的,那年饥荒,年迈的父母带着尚在襁褓里的她上门乞讨。
小侯爷不仅给他们吃的,还让平阳侯收留了他们在府里做事。
杏儿一直觉得小侯爷就是自己家的大恩人,也是最合适小姐的夫婿人选。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小姐,在她认为,小姐如今是平阳侯府的大红人,若是劝一劝侯爷,想必小侯爷也能稍微好过点。
杏儿从心里更希望小姐能回去看一看小侯爷,耷拉眉毛,回道:“小姐你还不了解他么?小侯爷虽然身形消瘦,但是气性高傲,自然是不肯认错的,听我娘说,他已经一天未进水米了,身子定是吃不消的。“
郑子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平阳侯府时她只想着如何利用侯府嫁入皇族向裴氏报仇,虽然潭曦对自己百般示好,她也没有丝毫动情。
但是,郑子衿不得不否认,潭曦对她的好都是真的,不管是跟郑悠然发生争执,还是被平阳侯夫人责骂,他都会向着自己。
郑子衿不喜欢他,也不想他因为自己受苦。
杏儿看到自家小姐沉思,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了,心疼小侯爷,不免心里一动,继续说道:“小姐,要不咱们编个话给世子说一声,回侯府劝一劝侯爷或者……”
“住嘴。”郑子衿厉声开口,把杏儿吓了一大跳。
杏儿还从未见过郑子衿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有些失神,嘴里呢喃道:“小姐……”
“你不要命了吗?”郑子衿拧眉,看着眼前的酒酿圆子也没了胃口,冷冷道:“我现在已经嫁给世子,是世子妃,不是平阳侯府二小姐,兄长被罚自有父亲的道理,明日我让世子发一个帖子问候一声便可。”
杏儿还想再开口,就被郑子衿不耐烦的打断,“好了,莫要再说了,你既然跟我一起嫁进了王府,就不要再跑去侯府探听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回来。”
“不然哪天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郑子衿的声音陡然低沉,目光冷寂,“记住,今日最后一次,以后莫要再提他,不然,你就回侯府吧。”
“不,小姐,奴婢不走,奴婢从开始伺候人就一直都跟着您。”杏儿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奴婢再也不说了。”
郑子衿捂住她的嘴巴,低下声音,“若是让世子听到了,你有几个脑袋来承担。”
杏儿打了一个寒颤,目光下意识看向侧门,世子的屋子是正房打通两旁的侧屋,一个做书房,一个做沐浴更衣的地方。
虽然紧挨,屋子确实极大,沐浴的那个屋子尚有三个隔间,池子更是最靠里面的隔间,所以杏儿才敢说出心里话。
郑子衿却不敢轻易放松警惕,世子身边高手如云,门外都不知道有多少探子,况且,她最是了解世子多疑的心思,别看着世子笑起来人畜无害,手段狠辣程度不在她之下。
杏儿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丫头,郑子衿虽然气恼她如此行事,但有狠不下心撵她走。只得加重语气说道:“你说我无情也罢,狠心也罢,我既然已成□□,就不该妄生他念。”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离开半步内院。”郑子衿此举表面是在罚杏儿,实则也是把她放到自己身边,以免被谋害了去。
“是。”杏儿觉得小姐很陌生,周围散发的气场让她害怕,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一下泪水,“奴婢再也不会说了。”
“下去吧。”郑子衿把酒酿圆子一推,语气微冷,“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杏儿知道郑子衿这是生了大气,低声啜泣,端着碗走了出去,时不时还发出抽吸的声音。
郑子衿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浴室的方向淡淡说道:“听够了就出来吧,你快把珠帘捏碎了。”
“难怪子衿刚刚那么急言令色,原是发现我了。”世子一身正装,全无沐浴的样子,缓缓走了出来。
“醋味那么大,想不发现也很难。”郑子衿回头看他,笑了笑,“不成想耐力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