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艰涩的挪动着膝盖跪在安王的脚边,慢慢抬眸,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王爷,惔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听说要待边塞一辈子,惶恐不已才会胡言乱语。”
世子点点头,讥讽的笑道:“没错,他惶恐不已。”
李惔还想开口骂回去,裴侧妃想都没想直接扇了她一巴掌,随即朝着世子的方向磕了个头,“妾身代惔儿向世子赔罪。”
世子冷笑一声,坐到了椅子上,对着安王笑道:“父王,三弟这誓言都发了,要是做不得数恐怕也是会应劫难的,那岂不是害了三弟的性命。”
“当,当然要罚。”裴侧妃颤着手想要抓安王爷的衣角,又缓缓放下,强忍着眼泪对王爷说道:“惔儿出言不逊,对世子不敬,又罔顾人伦,为了摆脱侍女纠缠害人性命,索性这些咱们关起来家门都能了,王爷,求求您,给惔儿一个机会,好不好?”
裴侧妃看到安王眉头松动,继续说道:“就像世子当年一样,改过自新,后来不就去找云府小……”
话未说完,就被安王用眼神瞪了回去。
郑子衿听到他们连续提过两次云家,心里紧紧揪成一团,无味杂陈。
安王爷静静地垂眸,裴侧妃跪在那里,轻颤的身躯犹如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花朵。眼角下的泪痣让他不禁呈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
郑子衿不动声色打量着有些失神的安王爷,暗自思索,她总感觉安王爷是透过裴侧妃在看另一个女人。
她的心里暗暗推测,裴侧妃就是靠着这个女人才得宠的。
“李惔,这是你许的誓言,若是不遵循遭受劫难的也是你。”安王爷闭上眼睛,重新坐会位置,语气里夹杂了几分无奈,“也罢,为父给你一个机会,若是百日内你表现尚可,为父把你弄回来,若是你不思进取,就给我永远呆在那别回来了。”
裴侧妃没想到安王爷还是执意要送走儿子,刚想开口继续求情,就被安王爷打断。
“来人,把李惔压去边塞,求情者一律共罪处罚。”
“不,不,我不走。”李惔一脸惶恐之色,紧紧拉住裴侧妃,再也没有刚刚的气势,“母亲,我不走,我走了就回不来了,我不去那个地方。”
裴侧妃虽然心里是万般不舍,但是目前这个也是她极力挽救出来最好的局面了,她把手掌李惔手上,“惔儿,你要改过自新。”
李惔拼命摇头,李姄见状,扭头朝着安王跪了下去,二话不说就磕起了头。
“求父王饶了我三哥吧,那边塞是苦寒之地,他一个文弱书生,什么都做不了还会落下一身病。”
安王沉沉说道:“再多说一句,你这安华郡主的称号也不必要了。”
李姄神色一僵吓得不敢吭声,就不敢磕头也不敢起身,只能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安王使了个眼色,四个侍卫进来抓着李惔的胳膊往外拖,李惔挣扎不休,却被紧紧的拉出房门,嘴里还不停的大吼着,“我不要去边塞啊,母亲,救我,姄姄,救我啊。”
郑子衿明白充军总是好过流放,若是这个三公子有志向,没准在大老粗里凭借着文采升上去,将来还有加官进爵的可能。
而流放,是只能被鞭笞做苦力,安王爷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收拾这个儿子。
可惜,李惔没看懂王爷对他的宽纵,若不是裴侧妃用这个美人计,只怕他真的要去流放做苦力了。
裴侧妃本就身体单薄,用哭了太久,看着儿子被带走,怒急攻心,昏了过去,李姄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
“父王,你看看母亲,她,她昏过去了。”
世子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裴侧妃,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姄姄,父王又不是大夫,你叫他也没用,你们几个快点把裴侧妃搀扶过去吧。”
裴侧妃的眼睛轻颤了一下,被郑子衿捕捉到了这一细小动作,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对安王说道:“父王,裴侧妃面色红润,嘴唇却发白,这样子应是受惊过度所致,虽然现在没有生命之忧,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大夫看看才妥当。”
郑子衿继续说道:“父王这几日也最好别去探视裴侧妃,让她安心静养,想必过些时日心情稳定就没事了。”
意思明摆着是告诉安王,裴侧妃情绪不稳定,去了就是求安王放了她儿子。
郑子衿了解安王是皇族,说出去的话就是金口玉言,若是答应就会失信,若是不答应就
会伤及裴侧妃,所以不见面,是最好的办法。
安王也是聪明人,如今郑子衿此番话就是明摆着给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他自然是欣然接受,装作糊涂的说道:“既然如此,今日起,裴侧妃的院里不得出入,任何人不能叨扰她。”
“那这府里的杂事可怎么办?”世子故作惋惜的说道:“两位妹妹尚且年幼,裴侧妃如今又大病不起,这掌管家里的事情……”世子扭头,看向郑子衿,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