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朱唇微抿,沉默片刻问:“他们是如何说的?”
“那些人说姑娘为了攀上首辅大人不惜出卖色相,不似……不似正经人家的姑娘,还说姑娘与他早已同床共枕,这么久还无名无分,定是被厌弃了去。”
云姝脸色明显变了,眼睫轻颤着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奴婢方才狠狠骂了那些碎嘴子给姑娘出气!姑娘莫要为那种人烦心。”朝颜宽慰道。
她微微颔首,倒也没说什么,自个儿进了屋,
此时谣言四起,定是有人暗中做了什么。
是岑祁,还是赵熠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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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马车在岑府门前停下。
岑祁下了马车往府内走,手上还握着一个正红色的卷轴。
待进了书房,他屏退旁人,独自展开了卷轴。
这几日忙着处理水患和中饱私囊的贪官,倒没什么精力去安排云家那边儿。
收到信后,本是打算忙完直接带着些聘礼和嫁衣过去买下云姝的户籍纳她进门,谁曾想今日入宫复命,竟意外得了个圣旨和婚书。
赐婚之人并非旁人,正是他本打算纳进岑府做妾的云姝。
只是……婚书之上,云姝并非妾,而是正妻。
岑祁自问并未出什么纰漏,将此事捅到圣上跟前的,恐怕也只有赵熠呈了。
此女还真是不安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看来那日她与赵熠呈在船上见面,而后赵熠呈深夜入宫,打的便是这个盘算。
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正妻的名分。
岑祁虽不甘心,但婚书已接,圣旨已下,他没得选。
只待明日薛公公取了圣旨出宫去云府宣旨,此事便也算是尘埃落定。
岑祁盯着书案上展开的婚书,坐了良久才将卫钏唤了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可是需要属下再重新去备一套墨绿色婚服?”卫钏在岑祁身侧站定,恭恭敬敬地弯下腰。
男人紧抿着唇,那淡漠的脸庞似覆上了一层寒霜,片刻才道:“不必,就用红的。”
闻言,卫钏略有些诧异。
毕竟大安自古以来便是妻绿妾红,妻娶妾纳,岑祁先前只是想让云姝做个妾,这才备的是玫红色的嫁衣,可这会儿婚书下来一切都变了,只要夫家足够重视,按规矩是得备下墨绿色婚服的。
岑祁这般……怕是想刻意羞辱人了。
也是,任谁人被算计至此会有何好脸色?
卫钏面色僵硬了几分,颇为不忍,
这云姑娘自小被家中呵护长大,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儿受到过这般待遇?
岑祁眼眸微眯,指腹划过婚书上的墨痕,又开口道:“一切从简,聘礼就用先前准备的十二台,喜婆这些也不必请了,府上随意布置一番看得过去便好,你明日跟着薛公公一同将嫁衣送去,后日带上几名抬喜轿的去将人接回来。”
他顿了顿,又道:“春华苑收拾出来便给她住罢。”
“是……”卫钏低头应下。
翌日,京都飘起了雪。
云姝抚琴累了,便坐在窗边手撑着头,呆呆地望着院中那梅花树梢上渐渐覆上一层银白。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朝颜进屋福福身:“姑娘,江家的人来了。”
“不过,来的不是下聘的人,是江二公子的长姐,江大姑娘。”
听见此言,云姝收回目光,恹恹地站起身:“那便请江姐姐进屋罢。”
朝颜点点头,这才福身离开。
江玉茹在家中虽是个庶出,但也备受宠爱,攀上陆家算是撞了大运。
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竟让陆家二公子对她倾心钟情,非她不娶,算算日子,好事将近了。
她这会儿跑来云府,怕是也听闻了街上的风言风语,诚心来试探的。
这般想着,云姝苦笑一声,慢悠悠地坐在了桌边静静候着。
不多时,朝颜便领着江玉茹进了屋。
二人自幼相识,虽不常走动,但面上还是亲昵得很。
寒暄了几句,江玉茹果然便直入正题:“姝儿,近日京都的一些传闻,你可知晓?”
“哦?我近日犯了错被父亲禁足,不曾出门,玉茹姐姐不妨明言。”
云姝瞧着一副茫然的模样。
江玉茹笑笑:“也不是什大事儿,只是有人说姝儿同首辅大人有瓜葛,我自是不信的。”
“姝儿是何种人我自是清楚,莫须有的事儿,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只是这事儿终究对妹妹的名声有些影响……”
“姐姐既信我,又何必来问?”云姝毫不在意地笑笑。
江玉茹被哽了一下,正欲再说些什么,便被风风火火跑进院子的侍女吸引了目光。
“怎么回事儿?一点规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