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皆是服刑五年,二两银子!”
大昭国规定,为官者不得从商,不得与商人来往密切,与之行特权之便利。
而此刻,在大街上叫卖的人,三十多岁,身着华服,脚踩官靴,一看就是官家的人。
而他们贩卖的,也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人,发配边疆的犯人。
敢将刑期的犯人当作奴隶贩卖的,别说是一般小官,就是朝中大员,也是重罪,轻则掉头,重则满门抄斩。
而这里,偏偏和别的地方不同,统领一方的首脑行诸侯之权,却是将军之称,这个人颇为传奇,之所以到这边偏远的地方来,也是皇上为了保住她,借着这里天高皇帝远,她做什么出格事,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街市的正中央,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囚犯,穿着囚服,用铁链锁着,连成一串,被一个人拉着。
大声叫卖的,正是镇远将军府的连祝(将军府的小官职)方培。
有人在一旁小声和身旁的人嘀咕,“今年将军府又贩卖囚犯做奴隶了,你家主人买过吗?”
身边人应答着,“五年才二两银子,划算的买卖,可谁知道买来的是个什么样的,怕的是活干不了多少,竟让主人家生气了。我家主人尤其担心的是,怕银子花了,用不了一年半载,那人就得回去服刑。主人家有买的打算,但还观望着呢。”
身后有些动静,紧接着,人群骚动起来,很快,人墙散开一个很大的缺口出来,一开始问话那人用手臂戳了戳答话的人。
后者正要问他干嘛戳自己,就感觉到身边有一匹高头大马正在身边呼气,他扭头一看,差点摔一个跟头,镇远将军来了。
没见过镇远将军的人多了,但不认识镇远将军的没几个,无他,这整个大昭国,唯一一个削发又不是光头的人,只有镇远将军。剃发本是对她的惩罚,可如今显得她颇为男子气的寸头,反倒给她增添了帅气和威慑力,再加上她骨子里的那种无所畏惧和杀气,让见到她的人都望而生畏。
偏偏站成一排等着被卖的囚犯中就有不知死活的。
一个脸色发黄身材臃肿的人,跳脚大骂,“就是你这个臭女人,让你的手下把我当作奴隶在这卖?我被发配的路上,都被人供着,到了这边,让我吃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
空气被长柄大刀撕开一道口,短暂的呼啸之后,归于平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围观的众人呆若木鸡,惊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在所有人都因为恐惧,脸色难看,手脚发抖的时候,有一个人极为镇定,那就是同样穿着囚服的沈岩。
沈岩有眼疾,跟瞎子一样,但是据书中的描述,沈岩觉得他这就是高度近视。
是的,没错,沈岩穿越了,穿进了他看了一半的小说里,好在那本书也跟着穿进来了。他觉得这本书应该是传说中的金手指,emmmm,垃圾!他更想要特异功能好不啦!更令他头秃的是,他现在就是趴上去,也一个字都看不见。
没感受到视觉冲击的恐怖,但是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腥味钻进他鼻腔,使他后知后觉的有了表情变化。
“这里是夷骥,你们在这,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发配边疆的重犯,死几个,正常。”镇远将军的声音习惯性的低沉,说的不疾不徐,气场十足。
她的视线在等着被贩卖的犯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沈岩身上,“沈贼的儿子,沈岩?”
听到被点了名,沈岩抬头面向那声音来源的地方。
听听,沈贼的儿子。
沈岩暗道自己命运的悲苦。
镇远将军周灼远把大刀架在沈岩的脖子上,所有人倒抽一口气,以为又要挂一个。
沈岩觉得脖子上一凉,那股难闻的血腥气直冲头顶。沈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他进入这个世界以后,原本属于书中这个沈岩的记忆就一股脑的进入了他的脑袋。
他的大脑飞速旋转,并没有抓取到他和镇远将军之间有什么来往的有用信息。不过在书中,沈岩这个角色,是可恨。
正在他发懵之际,周灼远又说:“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你算算,你能活到什么时候?”
说到后面的时候,沈岩总觉得,她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
沈岩心里如擂鼓一般,脑子也跟着转不动了,嘴一张,随口秃噜了个,“今天。”
周灼远挑起一边唇角,面上却没有半分笑意,简单又略显粗犷的耳饰随着她偏头晃了晃,她收回大刀,扛在肩上,说:“算错了,罚。我若是今天罚你,有失公允,若是你明天还活着,再罚你不迟。”
“方培,接着。”周灼远说着,往贩卖罪犯的人手里丢了二两银子,“这个人,我买了。”
方培让人把绑着沈岩的手腕的绳子,从那连着一串人的铁链上解下来,然后接过绳子的一端,走到周灼远身旁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男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