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回答道：“怎么会呢？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回答的人却不是那嘴快的夏日，那是个清冷的女子声线。
夏日和夏夜刚后退一步，便被一对双钩环住了脖颈，逼退至墙角，无法动弹。
来的人当然是无情，她背着手，站在沈业面前：“你果然是个死不了的人。”
“死不了的人，却不是不败的人，”沈业现出一丝苦笑，“至少今天，我是输了。”
“和绝天宫为敌，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无情眸光微深，，一双冷眸仍不离沈业，“倒不如说，你为什么会产生与绝天宫为敌的念头？”
“若是以前，我想我会告诉你。”
“那为何现在不行？”
“因为我感觉……”沈业指尖轻轻颤了颤，杯中的云华香茗溅出了几滴，“你变了。”
“倒不如说，这才是真正的我，”无情面不改色，她似乎很难像之前那样再露出笑颜，经历诸般际遇后，她又成为了昔日的煞仙无情。
若说她有什么改变，那便是内心中尚含着一丝对于飞白的愧疚，而那弥补愧疚的方式，就是与风白共渡一生。
呵……真是自欺欺人……
无情一声暗叹，伸手摊在沈业面前：“交出来吧。”
“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你知道那不是真的。”
此时，沈业之前的讶异早已平复，恢复了那属于他的从容不迫：“本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所以，有什么但是吗？”
“倒也没有，只是就算你拿到了，恐怕也满足不了你的需求。”沈业摇了摇头，伸手一丢，将那神钥扔在了无情手中。
无情眯了眯眼睛，神识一扫而过，总算摸清了此物的本质，这东西本质确实是一件法宝，但它并非是单独的存在，而是一种封印。
虚无匣并非是被锁住了，而是它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封印法宝，而这把钥匙便是解除那封印的法宝，离了虚无匣，它什么也不是——
倒也不绝对，毕竟为了让这东西显得逼真，沈业在外面镶了一层海虚蜃的蚌壳粉末，可以对一定范围以外的神识产生干扰。
“本来，我是有其他后手的，但是有一件事出乎了我的意料。”察觉到了无情神色中的一点点细微变化，沈业旋即开口。
无情将这神钥收起，抬眼道：“什么事？”
沈业颦着眉，一字一顿道：“神霄剑府的大弟子，竟然也是你们绝天宫的煞仙。”
“哦……”无情平淡地回应了一声，沈业的观察能力和推断能力确实惊人，虽然没有猜测出章草和顾八分的臣服，但到底看出了法篆这个圆滑之人的伪装。
无情倒是也没有询问沈业因何察觉，毕竟那晚宴之前，恐怕也只有法篆曾短暂离开过醉客山庄了，想要混进庄内，那段时间是最可疑的。
沈业紧接着叹了口气：“神霄剑尊是个护短的人，若是揭露了法篆的身份，便是件两头得罪的事，我只能将此事糊里糊涂地糊弄过去。”
“那你就继续糊里糊涂的吧，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说罢，无情收回双钩，转身离去。
诛仙殿。
阔别了三十年的诛仙殿，只是对于无情而言，依旧恍如隔日。
这里当然不是直接回到了诛仙殿，只是在一间破庙之内，但通过自在洞天之法与诛仙殿相连，使得十三煞仙可以在不同地方聚集在一起。
只不过，这一次十三煞仙也没有到齐，常无赦已死自不必说，落仙锤尘落也已经陨落，李银便很久没有参与绝天宫的事务了。
啊，这倒是无情疏忽了，她本该趁着机会，问问沈业是否与此事有关的。
不过也不重要了，对无何而言，三仙龙凰丹比什么都重要。
听罢了无情的回话，赵盘山捋着胡子思索起来，神钥不存在这种情况，虽然已经考虑在内，但真的遇上时，到底还是失落。
傅怀月冷哼一声，忽得开口：“哼，我怀疑你是调包了，你是不是想独吞！？”
无情处变不惊，淡然道：“你早该知道，这世上不会有这样的法宝，就算有，也不是灭劫境修士可以掌控的，更何况是沈业。”
“你！”随着无情的回归，傅怀月就已经很不开心了，如今她又这般讥讽自己，更是让傅怀月怒不可遏，若非现在诛仙殿上，她早就冲无情动手了。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赵盘山出声止住了两位少女之间的剑拔弩张，声音低沉，“那么，就只好去南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