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赐婚(1 / 2)

听了霍霆中策,洪钦微微摇首:“王爷恕罪,便在前日,下官已与林大人商定婚盟,纵得万死,委实不敢背约弃信。”

霍霆并不意外:“若是下策,只教舍妹与林小姐仿效娥皇女英之故事,此为两全之计,未知尊意如何?”

洪钦已然起身:“王爷明鉴,洪家世出寒微,略知礼仪,王府林邸,皆是高攀门第,岂敢妄自尊大、置先人礼法于不顾?”

霍霆沉下脸来:“既如此,小王愿听先生指教。”

洪钦垂头不语,良久方道:“一切祸因,都由劣孙而来,既是如此,我便请行家法,将他乱棍打死,也免了今日一桩是非。”

霍霆吃了一吓:“老先生何以至此?”

洪钦站起身来,左右寻看后向他躬一躬身:“王爷,请恕下官无礼。”

霍霆见洪钦把墙上宝剑取下,正惊愕时,洪钦紧走几步,早已退出门外,忙向外头高喊:“拦下他。”

不等左近小厮围拢上前,洪钦掣出青锋,先就横在脖腔之上:“王爷欲使下官便在此处以死谢罪?”

霍霆吓得语无伦次:“先生何以至此?小王便有冒犯,并非存心对先生无礼”

洪钦岿然不动:“如此,请王爷移驾。”

霍霆喝骂众人:“还不让开!”

洪钦捧了宝剑,跨上马车方催促把式:“回洪宅。”

霍霆不敢大意,忙教小厮套车,立时跟了上去。

洪宅方开宴席,见洪钦握剑进来,个个受惊吃吓,洪淏赶忙走到近前:“爷爷!”

洪钦望天作揖:“祖宗在上,此非清平境界,我祖孙未容于世,先求告恕,九泉之下,自向列祖告罪。”

一言说毕,洪钦举剑就朝洪淏砍去,洪淏闪躲不及,一道剑锋便自肩背处向下划了六七寸。

在场的有颜陆几个武行子弟,见状一拥而上,都去抢夺洪钦的凶器:“老大人,这可使不得。”

霍霆赶上,见着当下情景懊悔不迭:“老先生,有什么不愿的,都好商议,原是我的不是,我这里向老先生请罪了。”

如此乱了半日,喜宴不欢而散,林海自刑部下差,简略问个大概,也不理会伏低做小的南安郡王,立时乘坐马车,进宫告状去了。

想那林海,本为言科出身,口齿自然清楚,如今位列辅相,半百的年纪,跪在御前,声泪俱下,执意要辞去内阁大学士、刑部尚书职,携带家眷、回乡养老。

当今正自着恼,恰见颜陆受洪淏之托追进宫来,立时向他说道:“你自洪家来,正可把内中真情据实奏朕。”

颜陆略不思索:“听说昨日南安郡王去洪家赴宴,当面相请洪老大人过府问诊,今早洪老大人赴约王府,回来便拿剑砍了晋嘉,又有刎颈自戕的意思,好容易被臣等拦下,南安郡王追去赔罪,现今仍是柳爵爷与吴大公子在洪邸慰留照应。”

当今便问:“霍霆何在?”

周太监躬身回道:“南安王爷现在午门外候旨请罪。”

当今降旨:“着他进来。”

今日事端,南安郡王总有“恃强结亲”、“逼停另娶”的嫌疑,只未料到,洪钦刚烈至此,一言不和,手刃骨肉的事儿也能做得出来,天幸洪淏并无大碍,一旦有所差池,南府基业,必要自此毁于一旦。

三方对质,南安郡王不敢说谎,先将王府经过叙说明白,因又告罪:“罪臣岂敢逼迫洪家?只为疼惜幼妹,欲使林家小姐与幼妹共协洪邸内院,有如娥皇女英之故事。”

林海颇为不忿:“皇上明鉴,王府尊贵,若使郡君下嫁,洪宅内外,岂有小女立锥之地?”

“霍卿,朕准你自辩。”当今原也知道霍家有意与洪淏结亲,虽是神女有心、终憾襄王无梦,在他看来,原也不是打紧的事儿,洪淏又为林海内定女婿,皇室上下人尽皆知,太子原有提及,当今亦有赐婚美意,王府虽贵,如何敢藐视天家、欺凌今科探花,连当朝阁臣也不放在眼中。

“臣知罪。”南安郡王并非寡廉鲜耻之辈,他请洪钦为胞妹诊脉,打得是教其心存愧疚、有所交代的主意,难料洪氏门风刚烈,洪钦也是守誉重信、宁折不弯的性情,这才酿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当今并不理他:“朕的探花郎如何?”

颜陆代回:“皇上放心,太医看过了,伤口略深一些,索性还是皮外伤,及时止了血,晋嘉的身子并没有大碍。”

“林卿平身。”当今宽慰道,“你放心,朕必然要给你一个交代。”

林海见好就收:“圣恩浩荡!”

“南安郡王霍霆治家无方,威逼大臣,藐视朕躬,虽念祖上之功,免革郡王头衔,仍应停俸两年,削去所有差使,罚其幽禁王府、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擅出王府半步。”当今顿了一顿,“你去殿外,跪到明日早朝,然后方准出宫。”

“臣谢主隆恩。”霍霆不敢多嘴,“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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