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可以了吧,已经看到了,咱们现在走吧?”
距离海滩五十米开外的一处椰树林中,有极其微弱的对话声在沙滩灌木里响起。
但没有其他声音回应。
“陆少,咱们已经看到余小姐了。盛临川和盛临江一起把她带走了,后面不能再跟了,会被发现的。”金基范还在碎碎念,“盛临川真是命大,盛家爆炸那么厉害,盛临川居然没给炸死。还能活着过来……”
金基范一边惊叹,一边看向那帮人远去的背影。
百米开外,余未晚的身影早已看不见了,外面围了一圈保镖,足有三十多人,再往里看能看见盛临江和雷默若隐若现的背影。
余未晚在哪里?
根本看不到了。
只知道他们那帮人在火速朝停车场那边走去。
等到连保镖的身影也看不到,金基范才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陆野。
“不是,陆少,你,你怎么哭了?”
金基范惊讶出声,然后惶恐地对着陆野蹲了下来。
陆野坐在轮椅上,从他的低矮的角度早已看不到余未晚了,可他还是大睁双眼,眼含热泪地死盯着晚晚离开的方向,才长出的那双很淡的眉毛也因为流泪而双眉紧蹙,可嘴巴却是微微张开,好像有话要说。
“别哭啊陆少,不是已经看见了么……”金基范赶紧劝着,慌忙地从单肩背包里翻出纸巾给陆野擦拭眼泪,“是担心余小姐吗?我看应该会没事儿的,盛临川是做医药研发的,他估计能救余小姐……”
陆野还是在流泪,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月捏越紧,绿色的弹力球也被积压的从掌心里滚落出来。
金基范赶快把球捡起,重新塞进他掌心,苦口婆心地劝说:“咱们看也看过了,能看见余小姐这次就够了吧。这里是大马国,我是偷偷带你出来的,就带了二峰一个帮手。咱们真的不能在这里久留。要是让那个盛临川或者雷默发现咱们来了,肯定还会弄死咱们。”
上次地堡爆炸,还有东哥把陆少和他救下。
但东哥已经没了啊,这次要是再落到盛临川手里,陆少铁定没命。
金基范不说这句还好,一说了这句,陆野竟是唔唔地哭出声音,高抬的头颅也终于落下,垂首在心口,哭的如同孩子。
“别,别哭啊!”金基范擦眼泪擦的手忙脚乱,“不是,陆少,您想怎么样啊?算了吧陆少,余小姐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咱们能见这一次就已经赚了,不要想别的了。”
陆野哭声不止,眼泪很快在他浅色的牛仔裤上浸湿一片。
金基范急的给陆野跪下,“陆少,我求您了,别为难我了,我就这点本事,能见一面就不错了,咱们走吧,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过来。”
也是这句话,让陆野终于有了声音,咬字很重,又很艰难地说:“看,看……下次。”
“我懂我懂,下次一定还看!”金基范点头连连。
“我,想……想……”
“想余小姐是吧?”金基范接口,“我知道你想她,我都明白,咱们养好身体,好好理疗,说不定十年后,你就能走路了,你就能自己站起来看了,咱们回去吧。”
“我想,想……”陆野并不理金基范都说了什么,还是深埋着头,哭着咬牙,“想死。”
闻言,金基范哑巴了,石化了几秒,也哭了出来,“你别这么想,东哥已经没了,东哥是拼了命才把你救下来的,你为东哥,为你二姐想想,你想开点……余小姐活着,你也活着,这就挺好的了。以后我肯定带你看她,带你找她……”
陆野不讲话了,挺直的身板猛地后靠,抬起头,用力举起自己的右手,对着手腕血管的位置狠狠咬了下去。
“别啊!”
金基范立即去扑他的右手,哪怕已经反应很快,也还是让陆野咬到自己。
手腕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金基范摁住了陆野那只受伤的手,彻底绷不住了,低叫‘二峰’的名字。
守在林外的二峰快速跑了进来……
当天下午。
一架私人飞机从大马国上空离开,飞向内地津海市。
是陆家人将陆野再次接走。
一周后。
进入五月之后,大马国雨季彻底过去。
这段时间都是万里晴空,风和日丽。
余承淙在一周前,余未晚去海滩的那天清晨,已经全身器官衰竭,在icu的病床上彻底走完了这一生。
这天,雷默站在繁家投资的这家私人医院的停车场内,下车打开后备箱,查看了一下自己给岁岁买的礼物合不合适。
余未晚的身体没那么好恢复,盛临川那天带过去的一针剂只是保她不死,后期治疗还需要持续注射针剂,需要继续住院观察确保生命体征,一直到她的身体调养过来,可以适应乘坐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