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吗，这种感觉？”
在陆野看向手腕扎带的时候，盛临川已经屈膝蹲了下来，右腿膝盖下弯，身子板正，是一种看上去气势强硬，且便于起身的高低式蹲姿。
而在他手里，还拿着两根白色的塑料扎带，像是欣赏工艺品一样，也不看陆野，一边旋转指尖的扎带，一边瞧着，“我之前被你在十万群山活捉的时候，你就是用这东西捆着我。我当时就在想，明明就是根塑料，这东西怎么这么结实？不需要打结，你也挣不开。”
“现在，我用这东西绑你的人，发现的确好用的很。这一点，还是跟你学的。”
这会儿，陆野已经双手拄着地板，从地上坐了起来，身上的冲锋衣已经被扒走了，防弹背心还在，但也被冰水泼的湿漉漉的。
一头韩式微卷造型的短碎发也被水浇的没了造型，软塌塌的帖在头顶，还有不少一缕一缕地粘在他脸上。
双腿和手腕都用扎带捆的很紧。
手腕的扎带最紧，已经陷入皮肤，勒出一圈红印。
此刻的陆野，从头到脚看着都很狼狈。
但身上没有‘败军之将’的落魄，反而桃花眼中怒火更盛，怒目圆睁地盯着盛临川：“盛临川，当初在山里，我真应该给你打死！”
“你没有这么做吗？”盛临川把扎带随手弹飞，说话的语调就像老友叙旧，“那个时候，你用复合弓把我扎成刺猬，还用了枪。你本来就没想让我活。是付卫东，是晚晚，他们救了我。不是因为你心软。”
陆野沉默了下，眼中的怒火不减：“你搞了什么鬼？你什么知道我过来的？二峰他们呢？”
盛临川反问：“你不觉得，你在看见我之前，你做的一切，从了解我家采购什么型号的无人机，到知道我们用的是什么防御程序……这些进行都很顺利吗？”
“……”陆野不禁一怔，沉默的时间更长，眉心拧起，有些错愕地盯着他：“你故意的？”
“如果我家不采购这些无人机，以智能机械代替那些随扈，你怎么能这么轻松攻进来？”
“呵，好，好厉害啊你。盛临川，你这两年不做医药研究，改玩兵法了？”陆野逐渐反应过来，“你知道我会找过来，所以你让你老爸去采购的那些无人机，还撤走你们这边的随扈安保。就是为了等我找上门是么？那这么说，我这次带的人里面，也有被你收买的？”
“对。”
“你明知道我会过来弄死你，你还这样？你爸爸，你们盛家的这些资产，你都不在乎么？”
“我从来不在乎盛家。盛家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在乎你自己家，你也不在乎繁家？”刚问完，陆野似乎想到答案，马上戒备地仰头，“盛临川，你真几把恶心！你骗繁夜过来签约，又把我吸引过来，还放低了盛家的安保级别，故意给我钻空子，就是想利用我的手除掉繁夜是不是？你真不要脸啊！”
“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盛临川嘴角微勾，“我何止是利用你？我连我自己都利用。”
“什么？”陆野没懂这句。
“繁夜警惕性太高，在外面杀，保镖众多，而且每次谈话，我们都要对彼此搜身，实在不好下手。就算有机会开枪，他救治逃生的机会也太大。我的时间不多，我只想一次搞定，不想有什么意外。何况，他出事，杀你就难了。你会警惕。”盛临川还是保持蹲姿，语调平淡，就像是说一件根本重要的事：“只有我进来，你和繁夜才会跟进地堡。只有你们都进来，才算是给你们布下天罗地网。”
“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一切，包括我带人攻进地堡，都是你想要的结果？”
盛临川没有立即回答，平静的语调也变了：“你是最大的祸患。你觉得你很爱晚晚，但我觉得你很可笑。不过……”
他慢慢站起身，视线也开始凌厉，“虽然我很讨厌你，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咱们俩是想到一起了。你想一次性解决我和繁夜，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比你更绝，只要能把你们活埋在这地堡里，我可以献上我的人头。”
“你……”听到这里，陆野终于明白过来，“你是打算和我们这帮人同归于尽？”
盛临川不再回答，如巍峨耸立的雪山，冷冷伫立在他眼前，眼中已经弥漫风雪，目光如冰。
“盛临川，你说话啊！刚才不是一直在跟我炫耀你这次的战绩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在这种注视下，坐在地上的陆野感受到了一种少有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让他不爽，他没有恐惧，反而心生愤怒，毫不畏惧地瞪着盛临川，被绑在一起的双手也握成拳头，“我问你话呢，盛临川，你哑巴了是吗？你踏马的是不是想的同归于尽？”
他骂的气势汹汹，坐在地上的身体也吃力站起，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朝着盛临川猛扑过去。
可根本不可能扑倒盛临川身边，四肢肌肉发软，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