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点点更暗。
直至最后，光芒褪去，大地笼罩黑暗。
余未晚站在落地窗钱，单手撩起厚重的银灰色窗帘，望着外面夜空上零星的几点明亮星光，听着身后浴室里传出的淋浴声，一点一点熬着时间。
除了熬时间，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等时间流逝，等里面冲洗干净的陆野从浴室里出来，和她一起在床上休息。
尽管她知道，陆野现在是个高位截瘫，的确没有那方面的能力。
可还是不安。
但她没有选择，和拒绝的余地。
在河边，她当时说了‘这太快了，我接受不了’。
陆野给的回答是：“这并不快，我没有第一天就要求这个，已经很有耐心。”
还说：“晚晚，我们迟早都要住一起的。早一点接受，就能早一点结婚。你跟我结婚，我就让李锐走。”
一提到李锐，她妥协了。
迎着头皮跟他回了别墅。
一回去，金基范就像是提前知道了似的，已经把她的行李箱从哪个小卧室里推了出来，送到了陆野大卧室的衣帽间里。
连同她衣帽间的那些衣服，也全部一堆堆地送过去挂好。
之后陆野才坐着轮椅进来，是金基范把他推进来的。
进了房间后，两个人就去了浴室。
大卧室的配套浴室也很大，淋浴间和浴缸独立分开。
金基范推着轮椅去了淋浴间，哪怕里面占据了一个轮椅，还留有很大空间，足够摆下一张麻将桌。
蓬头下面，还放着一个牢固的靠背椅。
之后，她就看到淋浴间的房门关上。
里面传来流水声。
是金基范帮着陆野洗漱。
除了金基范和付卫东，其余的小弟，她很少见到。
即便见到，也只是远远看她一眼就迅速走开。
那个叫‘二峰’的就更有意思了，每次见到她靠近过来，就像是老鼠见到猫，躲得超快，一边躲她还会一边用极小的声音在那碎碎念。
不到半个小时。
水声结束。
陆野穿着宽松的浴袍，坐在轮椅上出来了。
余未晚立即转身，看着金基范把陆野推到床边，然后俯身试图扶陆野上床。
“不用，你把轮椅推走。”
陆野抬手挡开了金基范的手，靠着自己的臂力，和上半身力量，抓着实木床头，使劲挪到床上。
看着他如此艰难的动作，余未晚的手稍稍往前探了探，“你，你真的不要帮忙？”
陆野咧嘴笑了一下，手臂用力扯了一下，人已经翻到床上，然后拍了拍床的另一边，“晚晚，上来。”
金基范看到这里，识趣儿的快步离开。
面对这样一个瘫痪，再继续矫情的恳求不要‘同床’，实在有点……伤人自尊吧？
余未晚听话的走了过去，趟在床的另一边，跟陆野保持着两尺多远的距离。
陆野没有不满她距离太远，而是淡淡说了一句：“把手伸过来。”
余未晚依照吩咐，手递了过去。
不到一秒，整只手就被他的手紧紧握住。
他笔直修长的手指捏着她软软的手指，拇指在她掌心蹭了蹭，“真好，隔了这么久，终于又这样牵着你了。”
翌日。
余未晚晕沉沉地醒来。
她又是紧张地硬熬到了后半夜，一直熬到支撑不住了，才在床上睡着。
现在，她醒来，也想通了那件事。
趁着中午，付卫东又来喊自己吃饭的时候，小声答应：“付大哥，我想好了，你的条件我能接受。”
“真的？”付卫东略有惊讶，语气郑重，“我可能会对你很亲密，会抱你，会亲你。”
“能接受，”硬着头皮说完，她又不放心地追问，“除了这些，不会对我做别的吧？”
付卫东嘴角掠动了一下，像是在笑，“我看着，很像色狼？”
“这……倒不像。”但是，当初陆野第一眼看上去，也不像个怪人啊。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知道她顾虑还在，付卫东还是承诺了出来，但不忘提出要求，“但要先完成我的条件，我才能帮你放李锐。”
“……好。”余未晚没什么主动权，只能迟疑应下。
她刚答应，就见付卫东说：“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说着，他已经从门口踏进陆野的大卧室，一手捏住她肩头，另一只手已反手带上了房门。
嗒——
房门很轻地关上。
只发出细小的声音。
余未晚被他捏着肩膀一直后退，直至被带到床边，才如梦初醒，紧张地握着他粗壮的手臂，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