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乘说完的时候，他看到繁总搭在扶手上的右手抖了一下，面部线条也在瞬间绷紧，反应极大。
上次，他说这种类似的话，还是在盛永过寿的游轮上，他提过这种方案。
但那个时候，繁总的表现是镇定自若，是坦然平静，一如千载不变的巍峨峻岭。
但现在却有了明显的表情变化。
这是对余未晚心有所图的证明。
他干脆放开了说，“其实，就算您现在追求余小姐，也不算不道德。反正余小姐和盛临川已经彻底崩了，以后也是要躲着盛临川的，您大可以直接以保护的名义，把余小姐安排到隐蔽的地方生活，这一点，余小姐必然同意。”
“没有了盛临川，很多事都会很方便。余小姐也需要一个人来帮她一起养育孩子，这个人就算没有您，也会是别人，那为什么不能是您呢？以繁总您的能力来说，最多一年，她也会重新喜欢上您。”
右侧的座椅上，繁夜还是沉默，但眼底的墨色变得浓郁，某些情绪像是要从深渊里狰狞爬出。
但下一秒，他又猛地闭上双眼。
手背筋脉突起了一霎，他便睁开双眼，声音发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跟她说过，我不会再欺骗她。”
“……”这个答案，让冯乘属实没有想到。
繁夜像是跟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又说了一句：“我不能再骗她。”
“……”冯乘听的真切。
一个是‘不会’。
一个是‘不能’。
虽然都是在强调，不可以对余未晚进行欺骗。
但‘不能’，更像是一种对自我的要求。
冯乘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好的繁总，我明白。”
“回八号别墅。”
繁夜突然从车窗外收回目光，沉声吩咐。
雷默收到消息的时候，曾经先后两次确认：“去，再查。就只能拿到这几张单子的复印件？光有单子，没有监控吗？”
随扈被训的不敢抬头，捱完批评，马上又带人进行调查。
调查了两个小时后，又折返回来。
将从医院抽调的监控画面也给雷默再次查验。
雷默用平板播放完整个监控，一直等看到余未晚躺在推车上先进了手术室，后面又从手术室里出来的画面，才放下平板。
确认了余未晚真的昨晚了流产手术，雷默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捏着平板，极力控制着不要砸掉。
半晌后，挥退了手下，将这些复制的单据拿给盛临川。
此时的盛临川已经结束了庭审，经过陪审团和律师团的舌灿莲花，以及事件主犯的一致口供，再加上孙家出具的谅解书，这个案子毫无悬念的对他进行了无罪判决，当庭释放。
因香港地区没有死刑，故而策划这件事的光头佬，连同几个小弟从犯，分别被判了终身监禁，和15-20年不等的刑期。
像光头佬这这样非社团龙头掀起的小小风浪，根本不用盛永亲自出面，这件事情就完美解决了。
从法庭出来的时候，关孝文就在外面候着。
见到盛临川，很是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老弟，这一个多月，让你受苦了。不过以后你和我，在香港的日子就会好过起来，不管什么时候你来，只要在香港地界你出了事情，我这个做老哥的，都一定给你摆平。”
“没什么，”盛临川莞尔一笑，面容俊秀温和，“这次的事情没有连累你，还能误打误撞能帮到孝文哥，我就很庆幸了。现在没了光头佬，孝文哥，你在‘和胜和’坐馆的位置稳了。”
“别着急走，在香港多玩几天，所有费用我请。”关孝文热络地说着。
“我只能说尽量多留，不过不能太久，我还要回新加坡亲自和我父亲说一下这次的事情。他亲眼看到我，也能放心一些。”
“说的也是，那就不多留你，至少今晚咱们聚聚。”
两人边聊边走，到外面停车场的时候，雷默已经找到了盛临川。
当着关孝文的面，也不避讳，就把那些单据呈给了盛临川。
盛临川单手接过那些，扫了几眼，反手又抛给他：“知道了，从今天开始，她的事情不用再跟我说了，你也不不用再去关注，没必要。”
“好的二少。”
雷默没有多嘴，拿着单据离开了。
等走远一些，雷默将这些统统扔进了附近的一个垃圾桶。
而盛临川这边，关孝文好似见怪不怪，江湖沉浮多年，已经练就处变不惊，何况还是这种情场之事。
只对盛临川玩味一笑，就重新拍在盛临川肩膀上，“老弟，你那个未婚妻查你严不严？方便晚上我在夜店里给你组局消遣一下吗？”
……
今夜，入睡后。
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