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临川立即抬首，双眸看向手机屏幕。
镜头里，在一处街边排档的折叠餐桌旁，余未晚位于照片中央，穿着一件白色刺绣短袖，下身配着一条过膝的牛仔裙，正坐在饭桌旁，低头在挑碗里的牛杂。
而在她侧面，坐着穿着樱粉色休闲衬衣，纽扣不系，衣着潮流，做着发型，宛如男团成员的赵正焱。
照片里，赵正焱没吃东西，单手拎着一杯凉茶，正扭头瞧着余未晚，看模样应是正在交谈。
雷默站在桌旁，也盯着赵正焱的模样，一针见血地吐槽：“这小子装嫩挺有一套，穿的跟要上春晚似的，我记得之前调查他的时候，他的衣品可不是这样。”
盯着照片里的赵正焱看了半晌，盛临川抬手，屈指在他身上点了点：“我的确不喜欢他，但比起陆野，他总算是像个人。”
听这个意思，好像是暂时不动赵正焱？
雷默心中狐疑。
还没等开口询问，盛临川已经说：“与其让其他男人特意接近她，还不如这个人是赵正焱。”
“为什么？”
“因为晚晚不会喜欢上他这种男性。”
盛临川的手指移开，挪到余未晚的脸颊位置，“她现在已经认定我，就不会被其他人干扰。至于其他，我已经给晚晚说过，这是她交友的自由。我不能一直把她守在固定的舒适圈里。有些人的好坏，需要她自己真正交友，才能感觉出来。”
“说的也没错。”雷默替他担忧，“但就算我派了人暗中跟着，也可能时刻跟住。万一到了酒店里，那个赵正焱对她……”
“赵正焱是个坏人不假，但他不傻。在香港，他不敢这么猖狂。而且……”视线再度回到赵正焱的面容上，盛临川语气认真，“我要加急处理研究所的事情，要在走之前，确定好b组的改良试验方案。忙完这个，我会马上飞香港。”
“我懂了。”雷默了然，“等你到了香港，去见了余小姐以后，就没这家伙什么事儿了。”
“我不会强制要求晚晚必须做什么，但我会提醒晚晚，如实告知她，赵正焱是个花花公子。”
“行，你有主意就行。”雷默收起手机，例行问候，“你什么时候休息，快两点了。”
“看完这份资料，大概2点睡。”
“后天去香港？”
“最晚后天。如果明天上午能把方案确定，下午咱们就走。”
雷默点头，转过身，打算退出办公室。
行至门口时，盛临川忽然问：“我大哥那边，在做什么？”
雷默定住脚步，回身看他，道：“只知道大少爷白天陪同老爷见了繁夜。私下去过哪里，不知道。他很警惕的，每两周换一次随扈，这次跟在他身边的那些随扈是新换的，插不进去人。”
正经汇报完，雷默的语气又变得调侃，说笑着道，“大少爷可是个厉害人，把身边的贴身随扈弄成了他的男宠，那个随扈对他感情很深，也买通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还是怎么样，对盛临海死心塌地的。”
听着雷默的调笑，盛临川神色依然平静：“繁夜呢？”
“只知道繁夜在晚上10点以后，返回了金沙酒店。具体那边如何，余小姐离开后，我就撤了留守在金沙的随扈，需要我现在派人去查吗？”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盛临川摇头，“你去休息吧，不要陪我熬夜了。”
……
凌晨两点。
计程车后排。
返回半岛酒店的路上，余未晚已经身体歪斜地靠在车门位置，闭着双眼开始打盹。
玩了一天，她真的累了。
前面，副驾座上，许久没有听到余未晚开口说话的赵正焱转头看了一眼身后。
这才发觉，她已经睡着了。
窗外，香港街道夜景绚丽。
各色霓虹灯透过车窗，映照在她安静的睡颜上，让她秀气的面容也有了立体的阴影，颜色冷暖的变幻，让她具体的五官也看的不真。
但恰恰光影朦胧，造就了此刻她身上那种，迷离的，恬静的美。
赵正焱竟一时间无法收回视线。
就这样，坐在前排副驾座山，侧身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
从前初见，真没觉得她有多美，哪怕那天她画着精致的妆容，他都记不得那天在夜店里，她具体的模样了。
那个时候，好像真正能入眼的女人，只有唐婧。
但现在，他觉得，晚晚小妮也很漂亮啊。
不知道看了多久。
计程车停下了。
右侧出现了半岛酒店的一楼大堂的玻璃大门。
司机正要开口收费，赵正焱却猛地回神，抢先道：“嘘，别说话，继续打表。我会出钱。我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他语速很快，声音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