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做小’这两个字的时候，盛临川眉心微蹙了下，似乎想要皱眉。
但脸上不悦的变化只是出现了一瞬，就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爸，我跟她不是玩玩。我没有想过，让她做小。”
“我知道不是玩玩。”
书桌后面，盛永慢慢转动电动轮椅，将身子转回到盛临川的方向，面容是饱经风霜的沧桑，但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语气中的和蔼已经淡了一些：“我相信，我这个二儿子不会为了一个随便玩玩的女人，就一连两年的时间两地来回跑。”
“看来，我这两年做了什么，您都知道了。”盛临川没有惊讶，更像是陈述。
他早就料到，以他父亲，盛家家主的能力来说，他这两年为了晚晚做的事情，终有一天会被发现。
能到今年才发觉，已经是他极力隐藏的结果。
“你是我的二儿子，从前是从前，你不肯在家里住着，愿意跟着时家人生活，我当然不会管你。但你两年半前认祖归宗，给我打电话过来，说愿意回反盛家，但点名了要我派会里的一批精英和会里的医生过去大陆那边听你安排。
你那会已经认祖，又在内地安排这么事情，我要是还不管你，一点不关心你的生活，那不就说不过去了？”
盛永合上书本，将厚厚的古籍放到桌面，轮廓硬朗的脸上勾出一点笑意：“看的出来，你对这个小丫头很用心。当年肯认祖归宗，是为了她。又为了她，一直东南亚和国做飞机来回跑，亲自盯着十几次重大手术。”
“等她醒了，你又总是抽空就飞过去陪她。那个时候，我就奇怪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让我的二儿子这么牵肠挂肚的守着。”
“您那个时候就派人查了？在去年的时候？”
“是。”盛永承认，“等我查到，你不仅把这丫头弄到我送你的私人岛屿上休养，还弄了个什么画廊公司给她，让她在里面上班过家家，我就想见见这头，看看到底有多少魅力。”
“所以，就趁着我出国去那边处理事情的时候，我大哥就把晚晚抓过来了，是么。”盛临川依然是肯定的语气。
“也不算是你大哥抓的。”盛永摇头，又不忘劝说，“不要和你大哥计较，趁着忙不开的时候把这个丫头绑过来的主意虽然是你大哥出的，但点头首肯的人是我。我的确也想见见这丫头。”
盛临川沉默，身子往书桌那边又走进了两步。
盛永微微抬目，很欣赏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道：“和我想的没什么差别，你在感情方面倒是和我很类似。这丫头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真的有几分像。尤其是性格，眼神。听说以前在内地也是学画的，是么。”
“……”盛临川看着自己的父亲，无声握拳。
他不想听到盛永提起他的妈妈。
尤其是听到盛永说，晚晚和妈妈相似。
即便，在某些方面这的确是事实。
但是听到盛永这么说，他就会紧张，会担忧，会想到他妈妈从前是如何在盛家讨生活的经历。
又是如何被盛永禁锢在这个家里，一点一点被盛家的人消磨而亡。
桌子后面，盛永嘴角含笑，手指在轮椅扶手上屈指轻敲：“下午的时候，我也观察了这丫头半天，她的确是个好丫头，单纯、通透，和她接触让人觉得很舒适。你眼光不错。”
盛临川的双手背在身后，已经完全紧握。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父亲这真的只是在单纯的赞美。
果然，就听盛永接着道：“但是这样的丫头，不适合做正妻，她帮助不了你的事业，也管理不了咱们得那些堂口。这种丫头，就只适合养在身边做小老婆。”
没有片刻迟疑，盛临川当即否决：“爸，我从没想过让晚晚做我的小老婆。我也不是您，我做不到娶那么多老婆。”
“呵呵，小川，有些话不要着急说的那么绝对。”盛永笑了，到他如今这个年纪，早已不似三十年前那般易怒，“我不反对你跟这个丫头在一起。不仅不反对，我还挺喜欢这丫头，不管你在她身上怎么花钱，投入多少，只要不影响到你的生意，我都不会干预。我知道这两年，你堂口管的不错，新药的研发也没耽误，这很好。”
“谢谢爸。”虽然是在道谢，但盛临川不敢有半点放松，依然神经紧绷，“我只想和晚晚在一起，从正常的情侣做起。”
“嗯。”盛永轻哼回答，伸手试图去端桌上的茶盏，“但你不觉得太慢了，半年了吧，才是情侣？”
盛临川上前一步，主动抬手将桌上的茶盏拿起，放到父亲的手掌心，清冷的声线里多了几分诚恳：“我不想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设计她，我想和她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盛永认真看了他一眼。
“是。”盛临川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不用那些手段，也不需要强迫她。我知道，她会喜欢我。”
他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