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他逃亡,她不是没有见过盛临川开枪。
但不管是在瑞士,还是今天清晨面对蛇头的时候,他开枪都没有下过死手,只是打中那几个人的四肢关节,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可刚才,陆野却是后背心口中枪,一枪打中的是心口位置。
盛临川这是下了死手!
她记得陆野中枪后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难道是死了?
如果陆野死了,那他的亲信付卫东,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他们这次好像带了很多人进山的!
她想到这些,脚下有些踉跄,快跟不上盛临川的脚步。
“你把他杀了,会惹大麻烦。”她艰难的组织着语言,声音里全是惧意,思绪纷乱如麻,语无伦次地说着,“你是不是傻,你还病着,这里是深山……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应该过来找我……”
他肯定还病着。
短短两三个小时,他就算吃了大罗金丹,也不可能身体恢复如初,左臂的伤口肯定还在。
这种情况下,他能自己活着离开大山就已经不错了。
为什么还要折返回来,又来救自己这个累赘?
她说到后面,几乎想哭了,“你傻啊,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打死陆野?是不是傻,你怎么不跟李锐一起出去……你应该,应该走的。”
打死陆野,他知道他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不要说陆父陆母,就是陆家的三个姐姐也不会放过盛临川,连着时月、李佳欣或许都会有危险!
“李锐,已经把你说的这些,都给我说过了。”
终于,盛临川回来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一直拉着她的胳膊狂跑,甚至顾不上给她解开手腕之间的塑料扎带。
一向线条柔和的脸庞这会儿紧紧绷着,在他眉宇间那种淡泊平和的气息完全不见,脸色微微发白,双颊却有一点红晕,有着一种不正常的病色,脚下的步伐也逐渐凌乱了,但还是牢牢抓着她的手臂,领着她在草莽间一路穿行,“我都知道。他劝过我了,真的……”
奔跑也让他呼吸急促,他还要努力解释:“但我做不到。都到了这一步了,让我,让我……撇下你当个逃命,我做不到……”
一个半小时前。
他就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在昏迷期间,他隐隐感觉到了余未晚一直在用湿帕子给自己擦拭身体,在尽心照顾自己。
可那个时候,他睁不开眼,神昏志溃,陷入在一团黑雾里。意识只维持了大概几分钟,就彻底昏睡了。
等他再次醒来,他身上盖着自己的冲锋衣,身左臂的伤口也被重新包扎处理过,血肉模糊的地方已经不流血了,布条裹得谨慎小巧,一看就是出自余未晚的手臂。
可在巨石矮坑和巨石附近找了一圈,他都没找到余未晚的踪迹,可她的挎包、药品,甚至连冲锋衣都还留在石坑里。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余未晚应该是外出期间被陆野的人发现,被强行带走了。
他只是退烧苏醒,却没药品,身上力气不多,但还是强撑着把两把手枪掖好,穿好冲锋衣,带上最后的一装备 往外走去,想着寻找余未晚他们。
可没走几步,他就又陷入了昏迷,倒在了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里面。
等他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对话声吵醒的。
灌木丛外面,有几个人男人在低笑着交谈,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谈笑着讨论等这次任务结束,轮流休假的时候,应该在崇左市最大的洗浴中心叫几个小姐,感受一下南方小姐的服务,和北方地区那边的小姐有什么不同。
在那几个人讨论最欢的时候,他慢慢爬起,居然看到了在自己藏身的灌木丛外面,蹲着双手被塑料扎带反绑在身后的李锐。
李锐刚好背对着自己,两只手已经被扎带勒出很深的红印。
他趁着那几个手下说笑开心的时候,悄悄和李锐搭上话,不动声色的掏出藏在靴子里的一寸多长的刮胡刀片。
匕首已经遗失了,他身上除了手枪就只剩下薄薄的刀片,刀刃只有一毫米宽,杀人防身不可能,但可以割开塑料扎带。
他悄悄割断扎带,和李锐配合,在那几个打手放松警惕的时候,把这一队的人放倒了几个。
一弹匣的子弹全部打空,那几个人都被他打伤了大腿,没有逃跑能力。
李锐从那几个人身上找出多余的扎带,同样把这一堆人捆住了手脚。
遗憾的是,这些人身上除了扎带、食物和几根二十万伏的电棍之外,就只剩下一盒药品。
李锐翻看了一下,正好是一盒已经吃掉了多半,只剩下最后两颗淡黄色药片的‘曲马多’。
曲马多是中枢神经类镇痛药剂,一般人吃是用来止痛,但有些人吃是因为成瘾,吃了以后有类似吸食‘冰毒’的快感,但副作用却没有吸毒危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