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印草莓的床单上立即多了一滩秽物,房间里也隐隐有了一股酸味。
余未晚趴在床边,吐完之后,胃里依然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作呕感还是没有消失,只能维持半趴的姿势。
房间门正好此时打开,付卫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狼藉,马上大步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扶起来:“还会吐?”
大夫不是说,只有受到强烈情绪刺激,才会在被侵犯的时候紧张的反射性呕吐吗?
这都已经离开卧龙山庄了,怎么还会吐呢。
付卫东扶正她的身体,观察她的脸色,看她捂着胸口,身体微倾,半张着嘴,好像还有干呕的迹象。
“你很……”
‘难受’两个字还没问出来,他就看到余未晚再一次朝床侧俯下身,又从口中吐出了一股酸水。
印着草莓图的床单上又多了巴掌大的一片秽物。
房间里的酸味上升了一些。
“这间屋子不能住了,先换房间。”付卫东下了决定,不由分说的横抱起她,直接换了二楼另一间客房。
南院别墅很大,不算陆野住的主卧,光是大小不一的客房就有六间,其余健身房、书房,私家影院也都一应俱全。
付卫东抱着余未晚直接换到了二楼北面,能隔窗看到后面人工湖的房间,然后取下身上的对话机,让一楼的手下端一些简餐上楼,顺便把刚才弄脏的屋子打扫一遍。
期间余未晚都很安静,被付卫东抱起的时候,身子僵硬了一下,但没有反抗。
过了一会,房门被敲响。
付卫东走到门口,接过小弟送来的托盘走了回来放在床头,拿起托盘里的一杯清水递给余未晚:“先漱口。”
说着还把房间里的垃圾桶踢到床边。
余未晚神情木然,拿着塑料水杯愣了一会,似乎才想起要漱口的事情,低头漱口,做完这些后又怔愣地坐在床头,一言不发。
“好点没有?”他冷硬的声音中多了一些关切。
或许是这段时间跟在余未晚的身边太久了,而她又真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简单纯净,却又正在经历折磨的女孩,他才会下意识对她温和一些。
余未晚此刻的反应仍旧是慢半拍的,他问完话几秒后,她才略点了一下头。
整个人仍旧是失魂落魄的,如在梦中。
付卫东皱了一下眉,说:“你睡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先吃些东西。”
说着把托盘里的一碗微波炉热好的虾仁粥端给她,“吃。”
她伸出双手去接粥碗,看到在自己的手腕上,两道红痕清晰可见。
她动作僵了一下,很清楚的认知到——刚才的梦,不只是梦,而是真的。
繁夜激发了她多年都没有发作的心里阴影,她一下子吐了。
在那之后呢……
她好像是听到了爸爸的心如死灰的声音:“繁夜,你住手,我告诉你那些账目放在了哪里。”
接着,抚在胸口的手就消失了。
她又听到爸爸朦朦胧胧在说什么,但那个时候,她还在干呕,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说话内容。
然后繁夜就松开了她的手,从她身上下来,顺便解了西装盖在她身上,又抽出方巾去擦她嘴角的秽物。
吐过之后,她胃部的呕吐反应总算停止。
在近距离之下,她听到繁夜说起了她爸爸的事情,告诉了她有些事情的真实情况。
例如,她的爸爸,其实在当年不仅没有要求梁安娜打胎,还花钱做手续送梁安娜出了国,并且一直资助她在国外生子生活。
列如,她的妈妈,也是因为发现爸爸并未和梁安娜断绝清楚,才会和爸爸发生争吵,直接动了离婚的心思,连续半个月不回家,一直在众城集团总裁办住着,是为了要起诉离婚,分割夫妻财产,而却因为爸爸威胁不许离婚,而吃要自杀。
这一点,他连大哥也瞒住了。
只以为妈妈是因为受不了出轨婚姻而一时冲动自杀,却不想实际上,等于是爸爸直接逼死了妈妈……
而这些,爸爸一直都瞒着她们。
她觉得荒谬,她那个时候好像在房间里质问了爸爸,但是爸爸一直一言不发。
爸爸什么都没说。
这意味着什么?
默认吗。
她忽然又干呕了下,觉得莫名的恶心。
不知道是恶心之前繁夜当着爸爸的面作践自己,还是恶心爸爸这些年的欺骗。
“你……”看到她干呕,付卫东马上把粥从她手里拿走,“不行,你这个样子不行,你根本吃不了饭。”
别说饭,她现在这个状态,恐怕连二代药都吃不了了!
“我去给陆少打电话,让他安排医生过来,或者带你去医院。”放下碗,付卫东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