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平的餐厅里,再无旁人。
就连刚才的侍应生都撤了下去。
整个餐厅空旷安静,即便唐婧询问声并不算大,可还是清晰可闻。
但在她正对面的赵正焱并未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起桌上的醒酒器,在不叫侍应生的情况下,拎着醒酒器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殷红的酒液在透明的高脚杯里轻微荡漾,赵正焱似乎很有兴致品酒,拿起高脚杯聚在放低的射灯下又微晃了两下,观察着酒水波荡的纹路,自言自语似的说:“虽然同是白马酒庄的红酒,但这瓶2000年产的到底是不能跟白马1947相比。也是,这瓶十万,而另一瓶要两百万,这色泽和口感,实在太差多。”
唐婧眉心拧的更深,“赵公子,我在问你话。”
“我在请你吃夜宵。”赵正焱终于肯把视线中高脚杯上移开,视线却没落在唐婧脸上,而是盯着桌上的几道价格昂贵的法国菜,说,“波士顿的龙虾,空运过来的,进厨房之前都是活的,新鲜的很。还有酥皮松露汤、樱桃鹅肝……这些菜,你一口都没吃。”
他说完这些,视线从菜肴上移开,薄情的单眼皮抬起,眼尾带着一点笑意,看向唐婧:“怎么,是不喜欢这些菜,还是觉得配菜的红酒太便宜,看不上吃?”
“这不是酒的问题,是你……”
赵正焱截断她的话,笑吟吟道:“这红酒是次了些,下次你到我家做客,我的地下藏酒室里刚好有一瓶白马1947。”
唐婧被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到,身子无奈后仰,美眸睁大,精致的脸庞上有了些许怒意,“赵正焱,你还还记得你把我叫出来,是要说什么么?”
“记得啊。”赵正焱点头,理所当然的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精致的空碗给唐婧盛汤,理所当然地说,“话要说,饭也要吃,谁说谈事一定要规规矩矩的,在酒桌上几个亿的大单子都能谈,和你聊天就不行?”
看这样子,她不动筷,赵正焱是不会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了。
唐婧不甘地扫了一眼他递来的松露汤,藕臂伸出,水葱似的手指接住了小碗:“我吃,你就会好好跟我继续谈下去?”
“肯定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的心肝?”赵正焱盯着她,眼底笑意更多。
“好。”唐婧端起小碗,二话不说的喝了半碗,然后放下碗,拿起方巾擦拭红唇,“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么?你说的那些,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玩笑?”赵正焱直接咧嘴笑出来,“婧儿,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查消息的能力?”
唐婧不语,后背倚着靠背,眼神探究,迟疑了几秒,才缓缓道:“我是不相信你说的这件事情,实在太荒谬了。”
“荒谬什么?人都能飞上月球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儿?”赵正焱即便在笑的时候,眼底也是浸着冷意,很像冷血的爬行动物才有的眼神,“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把余未晚祖上八辈查了个底朝天,不可能有错。要不是事情关系到你,我也不用这么费心费力。”
“……”唐婧沉默,美眸紧盯着他。
赵正焱对上她审视的目光,笑着道,“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没有一句是玩笑,我可是很认真。”
“就你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看不出多少认真。”脸上的怒意消失,唐婧面无表情的给出评价。
“ok,ok,我认真,我不笑。”赵正焱果然收起笑容,神情认真地说,“我也知道,我跟你说完那些,你不会信,这样吧,反正那个余未晚也跑不掉,等她被抓回津海市,我给你出具一个权威结果。怎么样?”
唐婧的眼睛连眨动都没有,眼底全是警惕。
“这么不信我?”赵正焱眸光渐冷,右手拿起锃亮的西餐刀,在牛排上狠狠切了一刀,刀刃切到餐盘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倒是语气淡淡,“等天亮了,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繁总,你不是最喜欢他么。他说的,你肯定信。”
“赵正焱,你不要挑拨我和繁夜的关系。”唐婧语调偏冷,素日的妩媚都没了。
“我挑拨你们?”赵正焱在牛排上又狠狠切出一刀,嗤笑摇头,“婧儿,你看看你,现在只要是和繁总有关的事情,哪怕只是他前妻的事儿,你都会变得不自信。”
“你别胡说,我没有不自信。”唐婧的峨眉再次皱起,“是你说的话,实在听着离谱,我光凭你嘴上说几句,无我就信了,那我成什么了?你以为,我和你在外面泡的那些外围拜金女一样?把你的话奉若圣旨,围着你屁股打转?”
“我可没这么以为。”赵正焱切肉的动作停下,刀尖直接拄在白色餐盘上,“不就是要证据,也简单,不用等余未晚回来,我一样可以给你搞到证据。”
他说完,嘴角邪佞一勾,“到那个时候,你最好重新认真考虑一下你和繁总的关系。”
“赵正焱……”唐婧坐不住了,倏地一下站起身,视线自高而下地睖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