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后面两个字尚未出口,盛临川就已经抢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只是按照你的医师的吩咐,找我每天闲聊。但恰恰是你这种无心之举,对我的帮助才会意义更大。如果你一出现,就抱着一种要治愈我,挽救我自杀的态度,我会感觉到,我恰恰会更排斥你。”
竟是这样吗?
她当初听心理师的话,只是单纯的去找让她不会恐惧的男生沟通,来初步见礼和男生的安全感而已。
可他却告诉自己,正是因为这样,才能治愈了他。
“我记得,那个时候,能去疗养院的人实在不算多。”
“是。”盛临川点头,茶色的双眸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那个时候在国内,没有所谓的心理治疗。一旦精神上出现问题,大众只会给你一个普遍的称呼——‘神经病’。”
听到这句,余未晚又讶然失笑。
面对他,她的精神状态是放松的。
他有意无意的一句话,也总能轻易的让她笑出来。
知道她在笑,盛临川继续说:“那个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我曾经在七天的时间内只说了一句话。抑郁症的最严重时期,是自我封闭。对外界失去回应感知能力,也感知不到世界的美好,对一切都觉得厌烦和恶心。那个时候,我只想死。”
“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余未晚诚实地说,“就因为知道,才会去找你。因为我那个时候很怕和男生对话,我会紧张,还会恐惧。那个时候,我其实已经失去了和男生正常交流的能力,我甚至会害怕见到我的哥哥,哪怕是我大哥,也不行。
但只有你,在那个大院子里安静的像个透明人,而且文静的看起来像个小女生。也只有在你面前,我好像能正常呼吸、能说一些完整的句子。”
那个时候,医生跟她说,这是好现象。
能逐渐交流,才能恢复和男生正常交流,才能做回正常人,而不是成为‘异性恐惧症’。
在医生的鼓励和要求下,她才会频繁的去找他。
盛临川没有打断她,由着她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我在你面前很放松,我不觉得你不说话是一件怪事,相反那个时候我觉得是个好事。
我妈妈那个时候做生意忙,但还是会每周来看我一次,会给我带她做的饼干。我总是分给你,是因为我那个时候知道,你大概率不会要。你不要,那正好我全吃掉。”
“好啊,原来那个时候你是这么想的。”盛临川听到这里,不由地摇摇头,“看不出,你当初说话结结巴巴的,小脑袋瓜倒是转的很活络。”
余未晚也忍不住笑,嘴角是发自内心的上扬:“抱歉,我今天说了实话。那个时候,我连续找你半个月,你几乎不说话。直到后半个月,你好像才对我的话有反应,我已经记不清你说了什么,但好像是在告诉我,墙角的野花叫什么名字。”
“因为你一直管墙角的打碗花叫‘牵牛花’。你这样叫了半个月,我实在受不了了。”盛临川准确的说出了这件事,俊秀的脸上全是笑意,“打碗花和牵牛花,长得很像,虽然属于旋花科,但所属植物种类并不相同。”
“……你,你还记得这件事啊。”她惊讶,十年过去了,他竟然记得。
“我一直都记得。尤其是,这句话是我封闭自我将近半年之后,你逼着我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盛临川说,“因为我妈妈很喜欢打碗花。以前我不的懂事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叫错了,她会一边一边纠正我。但我还是习惯叫它们牵牛花。一直到我妈妈自杀……”
他说到这里突然没了声音。
余未晚侧目一瞧,看到了他温润的眸子中湿意弥漫,眼尾已经泛红。
他不说了,这个话题也就打住了。
但他没说完的话,她已经听懂了。
他想说:一直到他的妈妈自杀后,他一下子就彻底记住了,从此再也不会说错了。所以,他才会主动开口,去纠正自己。
“晚晚,”他忽然开口唤她的名字,眸中的泪意已经消失了,语气温柔地说,“你要相信,你是真的给了我很大帮助。你现在遇到这些,我不可能坐视不理。我承认,是我专门来找你的,我不放心他们,就算他们是专业帮人跑路的,我没有亲眼看到你安全,我就不可能静心去做试验。”
“那你这次来,那位李小姐她……”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盛临川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很快地打断她后面的话,“我知道我和佳佳看起来关系很亲密。事实也没错,这些年来,我之前在国外读书学习,大部分的学费都是她的妈妈在负担。”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她不懂了,听起来,好像盛临川学生时代是靠李佳欣的母亲资助的?
“从法律角度来说,我和她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但从民间说法来说,我们是结义兄妹。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