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盛临川这么说,余未晚心中一紧。
手里的这幅油画也好像有了千斤重,沉重到她几乎拿不起来。
果然,她对绘画艺术的感知力还在。
看油画的时候,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了,油画的创作者可能有了自杀倾向。
但没想到,盛临川的妈妈真的自杀了,而且是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她想到这里,不由地低声说:“十年前,那不就是你……在疗养院的时候?”
十年前,那不就是当初在疗养院遇到盛临川的时期?
难怪他当时在疗养院里,情绪那么失落,而且有明显的厌世,自杀的倾向。
原来是因为母亲自杀。
盛临川语气很轻的嗯了一声,身子一转,特意避开了书桌上的油画,“该怎么修复,你是专业的,我相信你的能力。这幅画你先收着, 开始对比调色吧。”
“所有的费用,我都会支付。宝石颜料的成本,也不需要担心,只要尽可能还原这幅油画就可以。”
说完这些,盛临川已经往书房门口走去,同时道:“我先给你转五万用来购置宝石,如果不够,随时打给我,我再加钱。”
话音落下的时候,盛临川人已经出去了。
看得出来,拿出这幅画以后,他的情绪状态就不对。
虽然他说起他母亲自杀时,语气很轻松,但余未晚知道,这种轻松之下,不知积压了多大的沉痛阴郁。
收好油画,离开老洋房的时候盛临川提出要开车送她。
被她拒绝了,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知道的,陆野不是个善人,如果让他知道我和你走得很近,我怕对你会有什么影响。而且,如果要更换高级医院唯由给我大哥转院,就更要保持距离,以免陆野他们觉得,转院不是院长和主治医生的提议,而是你和我串通的想法。”
盛临川点点头,表示认可:“也对,你的担心不无道理。陆野的确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一个人。”
“等我大哥真的可以转院到香港那边,接受更先进的顶级设备救治,苏醒的概率是不是更大?”
“苏醒概率至少可以到八九成。”盛临川说,“那是全球顶尖的技术,机器摁一下开机键的成本就要二十万,还不算每天维持。价格很贵,但效果很高。目前很多因为危重症而陷入昏迷的富豪,都是靠这台机器苏醒过来。”
听着盛临川这样说,她的心里也燃起了希望,“好,那辛苦你和那位高院长了。”
只要大哥能醒来,余家就还有未来,妈妈付出半生心血创立的众城集团,也就还有救。
十分钟后。
余未晚手捧那块雕花贴云母的紫檀木匣子,从老洋房区离开,坐上了计程车,去往津海市最大的宝石货摊一条街。
那条街都是卖古玩玉器,各类矿石、宝石的。
水晶石、青金石、孔雀石、朱砂石也都是街边常客,各个摊主都是 在地上铺一块红毯,摆在摊位上卖。
除去顶级宝石是放在高级珠宝店面和私人收藏家里,其余颜料宝石都能在这条街买到。
老洋房这边,盛临川目送余未晚的计程车离开后,就折返回了院子,关上铁艺大门。
他一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蹲在开满了淡紫色绣球荚蒾花圃里,一边除草,一边打通了电话。
“高院长,是我……对,我前两天跟您说的那个事情您应该还记得吧,我们公司和香港瑞辉医院也有一些合作,他们那里有一台全球顶级的机器,是专门攻克心脑血管和重度昏迷病人的。我记得您说,余承淙到现在为止,术后半个月了,还是重度昏迷,甚至无法恢复自主呼吸……”
电话那边的高院长也传出声音:“可不是。通常来说,开颅手术之后,一般七天左右就能恢复意识。如果是超过七天还没苏醒,不能转出icu的,基本上就很难在清醒过来了。乐观点说,或许半年一年能恢复,但更多的是永久性植物人。”
“是的,我也清楚这一点,我不敢跟晚晚明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给余承淙办理转院手续,调用医疗机直飞香港,在香港瑞辉医院接受治疗,这样最起码还有苏醒的希望。”
“盛医师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跟那位病人家属关系好,你人也好,想多帮一帮,管一管。但是,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做的。你知道的,这个余承淙不是普通人,惹上了不该惹的,现在每天都有专业的安保盯着,我们医院护士进他病房都要被搜身的。”
除草的动作停下,盛临川慢慢站起身,看着刚才余未晚离开的方向,道:“我知道事情很难办,但是,还事情高院长想想办法,把转院手续先办下来,至于调度飞机还有瑞辉那边的接收问题,我来安排。”
“那好,我这边先做一些准备,然后出具转院材料和报告。”
收起电话后,盛临川重新在花圃前单腿蹲下,但并未继续除草,而是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