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外温差大,斜顶玻璃窗起了一层水雾,隐约映出阁楼内男女纠缠的身影。
桌上的印章小物件摇摇晃晃。
温妤被抵在桌子边缘,眼尾发红,沾着泪,醉酒的男人,粗蛮得毫无克制可言。
他手背上的鲜血染上她白裙。
燥热的空气,混合丝丝血腥味。
温妤抓着他手背,低声喝:“我叫人了!”
顾淮时置若罔闻,眼里的怒火烧得正烈,扣着她腰肢的手,带着要掐断的狠劲。
在她生理性地颤抖,吃痛咬唇,男人眼底的怒火才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欲色。
顾淮时垂眸睨着她,嗓音暗哑,略带着点儿邪气,“他这样玩过么,嗯?”
温妤羞愤,贝齿紧咬,黑白分明的大眼往上死死地瞪他,胸口起起伏伏,眼眸一转,反手摸过桌上趁手的一只多肉小花盆,朝地板上狠狠一摔。
“啪”的一声响。
顾淮时一愣。
随后,楼下传来张妈的声音,“阁楼怎么回事?”
“三爷刚刚好像是上去了!”
温妤没有挣扎一下,只冷冷嘲讽他,“还不松开么?要不要把顾伯伯、阿姨叫上来看看,他们引以为傲的三弟,有多放浪!”
顾淮时抽了手,血淋淋的手指捏上她下巴,深浓的眼眸紧盯着她,“装起贞洁烈女起来了。”
挺括的胸膛里像是有浪潮起伏。
温妤扭头,挣开他手指,洁白下巴沾上血渍,“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只是不想跟你纠缠罢了!”
“一个月前,我们就结束了!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决绝,话音落下,用尽气力,推开他,躲闪到一旁,整理好蕾丝半身裙。
过去的一个月,是她重生以来,度过的最踏实自在的时光。
温妤仰着脸,望着那盏晕黄的吊灯,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流下两滴湿润。
顾淮时如尊雕塑,伫立不动,好一会儿,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烟,血污的手指夹住,他睨了眼手背的伤,微愣,脑海闪过许久以前的画面,嘴角牵起一丝讥笑。
张妈上来的时候,就见着三爷背对着这边,站在桌边抽着烟,温妤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花盆碎片。
氛围说不出的奇怪。
也不敢问,悄悄退了回去。
温妤将碎片丢进垃圾桶,转身时,男人倚着桌子在抽烟,那只手满是血渍,伤口看起来很深。
只是扫了眼,没有一丝波澜。
隔着袅袅烟气,他轻哼,“你真相信傅西洲会浪子回头?”
温妤眼眸里闪过一丝讽刺,“他没有回头的时候,我都毅然要跟他订婚的,不是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玩不起?”
顾淮时丢掉香烟,碾灭,欺身到她跟前,温妤连连后退,下颌被掐住,男人冷冷一哼,“是还没玩够。”
话落,松开她,大步离去。
剩下温妤眯着眼皮,盯着地上的某一点。
还没玩够……
像前世那样,玩三年才够么?
指尖深深掐了下手心,她现在不是他想玩就能玩的了!
外面传来引擎声,顾淮时没在老宅留宿,走了。
临近年终,他也很忙,不会有多少时间回来纠缠她。
温妤每天兢兢业业上班,下班有时间的话会去医院看望妈妈,干细胞疗法还是很有效果的,她现在的免疫力提升不少,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病危住进icu。
周末,傅西洲约她出去玩,她没去,来医院看望妈妈,特意去花店包了一束鲜花,在住院部门口,竟遇到他。
傅西洲陪温妤一起去病房看望了温母,还遇到了沈聿白。
温妤悄悄告诉他,沈聿白原是她下一个相亲对象。
车内,傅西洲看着副驾里的姑娘,又想了想那个沈聿白,勾唇,桃花眼含笑,“那沈聿白倒跟你般配。”
温妤挑眉,轻轻一笑,“什么配不配的,还是不结婚最好。”
傅西洲没说话,一脚油门踩下,待温妤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带她去了公墓。
“陪你看过妈了,你也陪我看看我妈,哄她开个心。”下车时,傅西洲扬声说,嘴角依然噙着不正经的笑意。
温妤没有拒绝。
看到傅西洲母亲的照片,她才明白,为什么傅西洲生得一张妖孽脸,是随了他妈妈长的。
用“绝色倾城”形容也不为过。
天空飘起了湿漉漉的小雨。
傅西洲没有说话,只点了三根烟,蹲着,用纸巾擦了擦蒙了尘的照片。
不经意的一瞥,他冷白长指,隐隐颤抖,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温妤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