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春末夏初,和风煦煦。

朱标去了另一艘船听老师们讲课,他每天都有固定的读书、习武课程,外出时也不例外。

常乐绕着主船逛悠了圈,兴致索然地回了自个房间。

房门在身后一合,她做贼似地悄声问,“那什么,带了没?”

晚月瞅眼自家毫无形象的主子,无奈道,“听您的吩咐,带了。”

她在妆奁底层翻出两盒包装精致的......纸牌。

常乐亲自洗牌,手法极其熟练,她以下巴点点桌前的椅子,“你两坐呀。”

晚星向来是主子说什么,她做什么,陪主子打牌这种小事,她早已习惯成自然。

晚月尚有顾虑,“小姐,在府里也就罢了,这在世子的眼皮子底......”

您的淑女形象还要不要了?

常乐逆时针方向“唰唰”分牌,“怕什么,我们偷偷地玩,他又不知道。”

晚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常乐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要是为此退婚,那可太好了。”

晚月不得不配合地翻起牌,“......我能问问,您为何如此抗拒世子么?”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婚约,谁都知道世子是板上钉钉的未来......

何况世子本人龙章凤姿,器宇轩昂,脾性温和,还尤为惯着未婚妻。

常乐撇了撇嘴,朱标瞧着的确优秀,是名合格的皇朝继承人,但并非合适的丈夫人选。

他将来要封次妃,要和别的女人生别的孩子,他还会早死,他的整个人生,连带着他妻妾儿女的人生都是场盛大的悲剧。

常乐自觉接受不了丈夫纳妾,也没有信心得到太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更不想陪他演绎那段载入史册的遗憾。

当然,此间缘由是不太方便跟晚星晚月明讲的了。

常乐歪着脑袋思考片刻,义正言辞道,“他太年轻。”

晚月默默瞅眼自家主子,提醒,“......您与世子同龄。”

常乐“啧”了声,“你们不懂......”

她灵魂已是能造火箭的年纪,朱标却才刚刚出生,妥妥差着辈分。

试问,哪个成熟稳重的女强人,会喜欢还留有婴儿肥的未成年?

她又不是什么变态怪阿姨咯。

·

舟行千里,风催夕阳渐沉。

晚霞染红天际,给河面,给甲板,给船帆,镶镀层层赤红光晕。

自应天从大运西进淮河至临濠,常乐沉迷玩牌,那偷偷摸摸,避于人后做坏事的感觉,欲罢不能。

朱标规律地读书、习武、办差,两人除了吃饭,其余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倒也相安无事。

船停靠在码头,常乐极其厌恶但又不得不换了马车。

至目的地还有段路,是她双腿所不及的距离。

马蹄扬起,临濠那旮沓地儿的破路,车厢跟连着振动仪似的。

常乐整个人生无可恋,萎靡如霜打了的茄子。

朱标头回见她如此,着实有点意外,也觉好笑,“乐儿,晕车?”

常乐眉峰紧蹙,双目紧闭,仿佛原地“嘎嘣”了似的,懒得搭理罪魁祸首。

晚月赶忙替自家主子告罪,“世子见谅,小姐实在是难受,才会在您面前失了礼数。”

朱标自然不会追究,再者常乐在他面前失得礼数还少么。

他皱了皱眉,“可有减轻症状之法?”

晚月恭敬回道,“小姐已在嘴里含了薄荷叶。”

否则就不仅仅是难受而已,恐怕早已吐了满车。

车行一日,总算到了临濠。

朱标马不停蹄赶赴朱家祖坟所在之处,常乐留在了城里修生养息。

绝不是她偷懒,也绝不是朱标良心发现。

而是常乐生而为女子,这个时代的女性不具备祭拜祖先的资格。

常乐唾弃、鄙夷,倒也乐得自在。

朱标是在三日后回到城里,他风尘仆仆且瞧着心事重重。

常乐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有实践课范例在前,她沉默缩在自个房中,最大可能减少与其碰面,主打一个隐身。

可惜,她不就山,山也是会来就她的。

朱标在连续数日外出后的某个傍晚,他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常乐试图拒绝,“世子,夜半三更,男女有别......”

朱标悠悠瞅她一眼,指指尚未全落的太阳,“你我未婚夫妻,不必拘泥于俗礼。”

他的态度很坚决,到底人在屋檐之下,常乐识趣地让开了门。

朱标沉默地饮了杯薄荷柠檬水,混沌的脑子稍稍清醒,很自然道,“来玩把牌?”

常乐拎着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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