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强拉着艳秋的手,一个劲地向前跑。
这个镇子,边强来过几次,每次去市里打工,他都要先到镇子,再乘坐火车去市里。
边强拉着艳秋,左拐右拐,终于把老五那伙人甩掉。
可是,边强刚买的水和面包,跑的时候,不知道扔到哪儿了。
艳秋有些过意不去,说:“强子,我耽误你事了吧?”
边强抬头看着艳秋。艳秋两只丹凤眼看人的时候,让人的心里麻酥酥的,有点痒。
他不忍心责备她。
边强说:“出外打工,能忍就忍,不能忍也得忍。外面不比家里,在外面,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以后,尽量别多事。”
艳秋嘟囔说:“那个家伙摸我,我还忍着?”
边强见艳秋生气,低声地说:“我不知道是这么回事,要是知道这么回事,我下回碰到他,把他手指掰断!”
艳秋笑了,用手梳着头发。刚才跑得快,艳秋头发散了。
艳秋笑着说:“手指还是给他留着,让他数票子吧,踹他一脚就行。”
边强看到艳秋笑,他也忍不住咧嘴笑。
他说:“踹两脚。”
艳秋又笑了。
艳秋一笑,她整个人就不一样。就像春暖花开,荒原上的野花一朵一朵地绽放,都能嗅到花朵的芳香。
甚至,还有蜜蜂嗡嗡的声音。
艳秋不是那种传统的美,她长得很特别,尤其那双丹凤眼,水灵灵雾蒙蒙,盯着人看的时候,好像有穿透的力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这次出门打工,边强没想到会碰到艳秋。更没想到艳秋要去打工,还跟着他走。
领着艳秋去市里打工,这任务也沉甸甸的,不能出一点事。
两人在小镇里兜了一圈,再次回到火车站。
候车室房顶上是一面巨大的大钟,还不到11点半,买火车票来得及。
可是,他们却发现,刚才追他俩的那伙人,就站在候车室的门口。
那个黑制服,瘦高个子,眯缝眼睛的老五,正倚着门框,嗑瓜子呢。
怎么办?有他们堵着候车室的门,艳秋和边强无法进去买票。
艳秋又开始弯腰,在地上踅摸砖头。
边强说:“你要干啥?”
艳秋说:“我们要买火车票,不买火车票,怎么走?”
边强说:“我想想办法。”
艳秋说:“想啥办法?啥办法都得从门口进去买票吧?”
艳秋说得是对的,没有别的路能绕进候车室的。
咋办?狭路相逢,到底买不买票?
边强说:“要不然找民警吧。”
只能找民警。
两人在站前的广场附近四处踅摸,没有看到民警。
站台上也没看见民警。民警都在候车室,或者在站台里面。
这可怎么办?
艳秋的意思就是硬闯,边强不同意。
能不打架,还是不打架。再说对方人多,要是真打起来,他和艳秋肯定吃亏。
这种时候,就得智取。
刚才在客车里,他差点要动手。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媳妇还叮嘱他,不许打架呢。打架惹是非呀。
农村人进城,能忍则忍。
边强说:“我过去引开他们,你去买票,买完票,在检票口排队等我。”
艳秋说:“强子,你能跑过他们吗?”
边强说:“刚才我们不就把他们甩开了吗?”
边强把自己的行李递给艳秋,他只背着一个双肩包,就往候车室走去。
艳秋想叫住边强,但边强已经走了。
艳秋有些后悔,一出门,就给边强惹麻烦。自己的急脾气,要改一改,不能出马一条枪。
边强快走到候车室的时候,老五抬头看到边强,他把手里的瓜子一扔,就向边强走了过去。
边强急忙往火车站下面跑,老五那伙人也跟着边强跑远。
艳秋担心边强吃亏,想过去帮忙。可边强让她去买火车票。
现在,老五那伙人都去追边强,候车室门口没有人堵着。
艳秋只好听从边强的话,快速地跳上台阶,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候车室。
排队买票的人,竟然排了两排。
候车室的北墙上,也挂着一个钟。
艳秋看看墙上的大钟,已经快到12点,据说,火车要进站的前几分钟,售票口就不再卖票。
这排的两个长队,她来得及买票吗?
艳秋着急地自言自语:“买市里的火车票,能不能赶趟?”
前面排队的女人说:“都排队呢,你也等着吧。”
艳秋只好排在队伍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