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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字打头,四君子收尾的四人从小便伺候着赫舍里皇后,而这其中,四人也有亲疏之别,赫舍里皇后取名时并没有按照常理来排名,而是全凭喜好。
夕菊为人和善,与谁都交好,最亲近的是夕梅,夕兰最小,大家都让着她,夕竹更是如此,因此夕兰从来没有看见过夕菊这么严肃过。
原本夕竹瞥过头,不想搭理夕兰,现在看着夕兰可怜巴巴的眼神还是开口了。
“夕菊,崔嬷嬷病好了吗?”
夕竹没有打听皇后的消息,反而问起了崔嬷嬷的病情。
听见是打听崔嬷嬷,夕菊蹙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崔嬷嬷还没有好,不在娘娘身边。”
“夕兰好好认个错,娘娘心善,或许只会罚俸。”夕菊提点夕兰。
崔嬷嬷不在娘娘身边,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崔嬷嬷就是无缘无故的讨厌夕兰,对待另外几个是和颜悦色,对夕兰却总是带着难以理解的偏见。
夕兰撅着嘴,点点头,跟着夕菊走进了赫舍里皇后的寝室。
赫舍里皇后病恹恹的模样,萎靡不振的靠在床边,被重重叠叠的帷帐遮挡住的半张脸带着病态的白。
“娘娘,夕兰来了。”夕菊轻轻走到赫舍里皇后的跟前,生怕惊醒了她。
赫舍里皇后这才回过神,将目光看向夕兰,夕兰害怕的低头请安,赫舍里皇后没有喊起来,夕兰便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夕兰,你跟着本宫有多久了?”
赫舍里皇后起身,夕菊和夕梅扶着她坐在镜前,赫舍里皇后揽镜自照,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桃李年华,眼角却爬上了一丝皱纹,眼神也不像少女时的清澈明亮。
她叹了口气,微微发怔,好似在追忆那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夕兰没想到,娘娘叫自己过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她悄悄抬头,赫舍里皇后无悲无喜的样子让她放心了不少。
“奴婢自娘娘五岁起便陪伴左右,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
在夕竹面前是这般回答,在皇后跟前,夕兰亦是如此。
“既然忠于本宫,那又为何对三申五令的事情阳奉阴违,私自调动人手散播谣言,导致谣言满天飞,你可知罪!”
赫舍里皇后突然发难,不说夕兰,就连夕菊也没有意识到娘娘会如此大发雷霆。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娘娘息怒!”夕兰连连磕头,将头磕的咣当响。
“看在你多年来勤勤恳恳侍奉本宫的份上,既然知罪了,就罚你去御花园洒扫,好自为之!”
夕兰心里一咯噔,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一时难以辨别赫舍里皇后话里的真假,顷刻间便跌坐在地。
夕兰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客气的请了出去。
“娘娘,娘娘!奴婢是为了您好啊!奴婢的忠心天地可鉴,一定是有人诬陷我,娘娘明察啊!”
夕兰凄惨的声音如泣如诉,仿佛在耳边诉说一样。
室内一时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夕菊和夕梅唏嘘不已,连呼吸声都憋住了。
谁能想到,除了崔嬷嬷之外,天不怕地不怕,在坤宁宫中作威作福多年的夕兰竟然就这么被皇后给贬到御花园去做一个最低等的洒扫宫女了。
夕菊和夕梅相视一眼,物伤其类,也提也不敢提,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等候赫舍里皇后的命令。
“你们也觉得本宫心狠手辣,丝毫不顾及多年的感情?”赫舍里皇后失望的语气令二人不寒而栗。
“娘娘想多了。”夕梅不自然的笑了笑。
夕菊紧急救场,“我们只是怕宫人们议论,尤其是夕竹,她与夕兰的感情最好,两人跟亲姐妹似的,她怕是,怕是又要悄悄的躲在被窝里掉眼泪了。”
夕菊说的话也勾起了赫舍里皇后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宫中赏了一批珍贵的布料,其中额娘给自己做了件缂丝衣裳,自己也很是喜欢,却被夕兰弄坏了,额娘罚了夕兰跪了一夜,并扬言要赶走夕兰,
夕竹一晚上没睡,早上起来眼睛通红一片,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晚上躲在被窝里硬生生的哭了一宿。
“让夕竹进来。”赫舍里皇后铁了心要让夕兰接受惩罚,谁劝都不管用。
很快,夕竹来了。
“你们四个人是本宫最得力的宫女,分工不同,所能指挥的宫人也有所区别,夕兰却在本宫不知情的情况下调动了人手,你们说,她该不该!”
这下子,三人谁也不敢说话了,生怕触动了赫舍里皇后的逆鳞。
赫舍里皇后从小到大都是当做皇后来培养的,她不能容忍属于自己的权利的被侵犯,夕兰只是负责坤宁宫内的事情,就绝对不能插手其他的事情。
当天下午,清芷便听见夕兰被贬御花园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