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暖不知道的是，香巧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是笑了的。
香巧用满是鲜血的手抹掉了朱砂琵琶符号，她知道城暖皇后不信任她，她也知道这次是城暖皇后在出手。
她意识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倒在血泊之中了，也发现那蝶妃就毁容了，而她手里握着的是行凶的簪子。
不过她不恨皇后，毕竟这是她们之间的交易。
还记得初次与城暖皇后见面的样子，她那时并不知道眼前女扮男装的公子是大夏王朝城暖皇后。
也不知道身处深宫的皇后，竟然真的会帮她报仇。
那时候她还不是皇宫中隆武皇帝的贴身丫鬟香巧，而是青楼里浑身伤痕的妓女雅枝。
“你好姑娘，别紧张，我知道你叫雅枝。”城暖皇后笑的温和。
“你是谁？”她当时被绑在床上，眼底充满了绝望。
“不用关心我是谁，我来救你走出地狱。”
雅枝笑了起来，她不相信姑娘说的话，谁都帮不了她这个风月女子。
“我知道你的情况，你是否真的想要报复赵文斌？我可以帮你，让他后悔招惹你。”
“心动么，只是事成之后你会真的入那地狱。”
雅枝听了觉得可笑，“你知道的，我除了恨那个男人已经没有生活的希望了，而且……他很聪明。”
城暖皇后笑着，“很愿意听你说你们的故事。”
“谢谢，我愿意讲给你听。”
“曾经我努力陪客攒钱，那是很大一笔钱，每天陪着客人假笑，然后好不容易攒够了。我高兴的跟他讲，让他救恕我，他接过钱很长时间没有出现。”
“后来他又来找我，说老鸹偷了他的钱，他是真的想带我私奔。”
“我想质问老鸹，又怕老鸹知道后报复他。其实我有很多钱，那次只是给了他不到三分之一，这一次我将金银首饰全部给他看，他就带我离开了。”
“我们一起生活了一段快乐的时光，钱被他各种名义骗走了，而他爱上了别的女子，那是位家世清白的姑娘。我痛恨他就逃了出来。”
后来他来到了青楼，指名要我陪他，我同意了。
我以为他来寻找我回去一起生活，我以为他来找我道歉，结果这才是我真正屈辱的时刻。
他是来当真正的嫖客的。
我以为穿金戴银他就看得起我，我以为曾经的奋不顾身他就会珍惜我，我以为我的决然离开他会感觉有些悔意，可是我错了，他就是个畜牲。
我想要报复他，可是他夫人是钱员外的千金，我怎敢动他。”
“你真的能够帮我？”
“可以。”城暖皇后笑着，眼神却坚定。
于是昔日妓女雅枝不仅成为花魁攀上了金主权贵，还和钱员外成为了邻居。
入住当天大红绣球挂高门，门口看热闹的观众几乎都抢到了仆人撒的铜钱。
而红火的鞭炮声也持续了整整一天时间，好生豪气，好声阔气。
那天她穿着名贵的丝绸衣物，戴着街头最贵的珠宝首饰，来拜访昔日的情人。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情吗？”钱员外府邸那人问她。
“小女子住在隔壁院子，来拜访你家赵公子。”雅枝笑着，对着管家说。
“看清楚了，这是钱员外府邸。”
“你家员外女婿可姓赵？”她又问。
管家反应过来赶紧让客人进门，“是是是，快进快进。”
“既然是邻居就是客人，是否要用餐。”就在这时，听到了中年男子爽朗的笑声，“听说有位小姐订了一大批布料，还真是阔气。”
好啊，是钱员外。
雅枝坐在红木椅子上堂堂正正地看钱员外，这不是轻而易举地见到了您老丈人么。
当初那般遮掩，可想过有这一天。
后来张文斌疾病缠身发着高烧，饿死在街头，是官府捕快埋的尸体。
“你爱过我吗？”他将死的那一夜，雅枝哭着问他，额头手腕都没了朱砂琵琶符号。
现在赵文斌这般模样也知道娘子不会再要他，岳父也绝对恨死了他，一切都回不去了。
人快死了，说话就快断气一般，身上难闻的气味一直不散，苍蝇缠绕，手中干硬的馒头摇摇欲坠，“我只是看你漂亮而已，而且喜欢很多人，就你眼巴巴的跟着我，怎么可能不心动。”
雅枝听到了。
一直令她想疯了的问题也有了答案，虽然这答案更加让人伤心，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她一开始渴望的就仅仅是爱，因为青楼姐妹每一位都渴望一位爱自己的男子，她想她比任何人拥有的都要早，却不知道终究是涉世未深。
跟了别人，误了自己。
不过这样的男人如此下场也是活该，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