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琤的消息内容显得公事公办,字里行间有些冷漠。
“你的课题相关事宜我已移交给其他成员。”
这样的冷漠却让姜壹一直莫名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她斟酌用词,打出来的字又一个一个删掉,最终只留下两个冷淡疏离的字:“谢谢。”
姜壹看到晏琤那边几乎是立刻出现“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她耐着性子等待半分钟,隔着屏幕却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
她晚上睡得很香,甚至因为晏琤这样冷漠的态度而格外心安。
然而姜壹却不知道,从杳市回来的这段时间,除了最开始在医院昏迷的三天,晏琤彻夜彻夜的失眠。
他醒后,几乎以为在杳市的那一晚上相拥是自己的错觉。
工作是麻痹自己的最好方式。自从晏琤醒来之后,他的手下觉得晏琤肉眼可见的手段更加狠厉。先前被他养蛊一般留下来的眼线几乎被尽数拔出。其他晏寻州的手下也一一敲打过,连先前大家觉得他最信任的张特助都差点被开除。
整个日安蒙召在一群风雨欲来的氛围下。
晏寻州完全放权,他没有意识到晏琤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晏寻州那些被敲打策反眼线的隐瞒下,再加之他时刻关注晏琤和姜壹的情况,他还以为他的乖儿子依旧是那个没什么感情的好工具——毕竟他们已经快两周没有任何交流了,线上线下都没有任何交流。
个别日安的高管不满晏琤的大开大合改革,以他们手中的股份威胁晏琤。谁料晏琤反手将他们侵占公司财务的证据甩在他们脸上。
那场会议以对晏琤的围剿开始,却以这些高管夹着尾巴做人结束。
这些事情,有条不紊,在短短的一周时间内,日安集团几乎从上而下大换血。
有人提醒晏寻州,晏琤是无法掌控的。晏寻州却笑了笑,手指轻点茶几上价值连城的瓷杯:“他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晏琤就这么麻痹自己,在他几乎要成功将自己催眠完毕,将姜壹快要忘记的时候。有时仅仅是一件实验室里的白大褂,就会让他的思绪蓦然回到那些和姜壹讨论课题的日子。
晏琤想,姜壹能如此亲昵地对待一个人,想必是极爱他的。他们一定有过太多美好的过去。
姜壹和那个人的关系,一定不像他和姜壹那般疏离。
在最开始,姜壹爱慕他的时候,一定也是用上了同样的热情。晏琤这样寡言沉默又不好交流的人,面对姜壹全身心投入的爱慕也会动摇,更别说别人了。
他在面对姜壹的时候,似乎总是迟到一步。她喜欢他的时候,他避之不及。可是现在她移情别恋,他却开始患得患失。
他想,他应该尝试一下,不要总是想着姜壹。
她已经和旧爱旧情复燃了,他现在能做什么呢?
也许有的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他该放弃了。
……
他不会放弃。
晏琤睁眼时,眼睛黑得发亮,幽幽的看着虚空的上方。
姜壹也爱过他,既然姜壹能够重新和旧爱旧情复燃,那么再次喜欢上他也不是没可能的。
他总该试试。
想到这,他拨通助理号码。
姜壹按部就班地跟着老师上班,日子过得平静又舒心。但是她内心一根弦一直紧绷着,周四的那个尚未发生的特大车祸一直在她心上。
她害怕未来是无法改变的,她怕自己又要眼睁睁地看一些人的死亡。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在上辈子被困于晏宅之前,在医院里拉回很多心脏骤停的病人,她的心肺复苏做得标准,加之她思维敏捷,反应迅速,有些经验,如果这辈子她遇到那个因为心脏骤停而导致特大车祸的病人,也许确实可以阻止这样的惨剧。
姜壹一遍又一遍排练,私下里她又去训练室呆了很长时间,甚至将当地的除颤仪挨个走了一遍,判断出最佳路径。
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多了,姜壹又无法将这样的事情说给别人听,只能自己默默咽下去。
好在成京大学并不缺优等生奖学金,相关老师像是补偿她一样,让她申请下一个,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姜壹周四刚下班,就坐上了江瑾瑜接她的车辆。也许是这辈子她的插手,江瑾瑜比上辈子早到中心剧院一个小时。江瑾瑜邀请姜壹去后台贵客厅休息。
“江先生,我出去走走。”
江瑾瑜说道:“我陪你?”
“不需要啦,你后面很忙,很多东西要准备,你先去吧。我很快来找你,”
姜壹快步走到剧院大厅外,凭着上辈子的记忆很快来到出事的岔路口。她能记得出事车辆的车牌照和车身颜色,但是在繁华的市中心,车辆来往密集,她光是辨认就花了很大的功夫。
好在,她在路边找到了。
车辆的主人身着一袭精心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