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先生还曾说过,这也不失为一个铲除所有反秦势力的最佳时机。”嬴政补充道。
蒙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赵高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
“不过,有一点到是有些意外。”李斯说道,“那嫪毐,居然是义渠人。”
“是啊,寡人本以为他这名字,会是戎狄人,本还想劝他成为戎狄的表率。”嬴政说道。
蒙恬看了看李斯,问道:“戎狄或是义渠,都是游牧族群,又能有什么分别。”
李斯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所谓戎狄,可并非咱们秦境之内的戎狄族群那么简单,正所谓西戎北狄,乃是对草原胡人的统称,而义渠,也不过是西戎的一个分支罢了。”
蒙恬张大了嘴巴:“原来戎狄这么厉害。”
“你以为戎狄所指的,只是新国人的那些戎狄族群吗?”嬴政嗔道。
蒙恬咧了下嘴,不再言语。
李斯继续说道:“秦境之内的戎狄族群,并入秦境的时间还要早于巴蜀,而他们的祖辈,也早就改游猎为狩猎,并且早就形成了农耕的文明。所以说,如今的戎狄族群,已和华夏族群无异。”
嬴政等三人对于秦史当然是烂熟于胸,但也都认真地听着。
“可是义渠,并入大秦才短短三十余年,而期间也不乏意图复国者。”李斯接着说道,“若不是大秦如今国富民强,想必义渠境内,早就动乱频发了。”
嬴政点了点头,说道:“先生分析的是,义渠这个隐患,始终也没有彻底解决。”
“那王上今日对嫪毐的许诺,会不会让他趁势聚拢义渠人,找到复国的机会?”蒙恬有些紧张地问道。
李斯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若是将其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还问题不大,可若是时间一久,太后又是一个未知的变数的话,还真难说。”
嬴政明白李斯的意思,这其中最大的变数,还是太后赵姬,因为就算是义渠人集体造反,也只会是自寻死路。可如果太后站在义渠一方,那就不好说了。
“虽说不能拖得太久,可也不能操之过急,必须要有周详的计划。”嬴政沉默了一下,说道。
“无论如何,也要打听好底细,再做部署。”李斯沉稳地说道。
“不错,不能让母后有任何的危险。”嬴政坚定地说道。
一直没吭声的赵高此时眨了眨眼睛,说道:“王上,之前你不是让司马杰在文擂居里面选两个可靠的人去雍城吗,何不找他们打听一下。”
嬴政一拍大腿,说道:“对啊,寡人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想必那两个人已经投入了嫪毐的侯府。”赵高补充道。
嬴政有些懊悔地说道:“只可惜离开咸阳时过于匆忙,忘了向司马杰询问此事了。”
上一次来雍城为嫪毐封侯,嬴政便想派些人安插进嫪毐的侯府,无奈那时无人可用,在回到咸阳时,嬴政才让司马杰在文擂居中挑选几个可靠的人,潜入雍城。
这时,蒙恬突然问道:“王上可知,司马杰派出的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寡人记得,司马杰确实提过一次,不过当时正是成蟜兵变之际,寡人也无心顾及。”嬴政想了想,说道,“好像一个叫做曹缭,一个叫做陈离。”
“没错,就是他们。”蒙恬拍了一下桌子,高声说道。
几个人被蒙恬吓了一跳。
“难道,你认识他们?”嬴政问道。
蒙恬点了点头,说道:“那还是在祖父过世之后,整个蒙家奉王上之命,前往太庙公墓安葬祖父,表弟司马杰因脱离不开文擂居,留在了咸阳。但临出发之前,他将两个才俊带到吾的面前,说那两人要去往雍城,跟在送葬的队伍里,安全一些。”
“难道,那两个人便是曹缭和陈离?”李斯问道。
“不错。”蒙恬继续说道,“此二人都颇为敬重祖父,否则也不会随队出行。一路上,吾与他们二人闲聊起来,却发现那二人并非泛泛之辈,尤其那个曹缭,据说是鬼谷子门下的后人,还颇为精通兵法。”
“鬼谷子门下的后人?”嬴政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啊,后来吾跟他们两个越聊越投机。”蒙恬说道,“他们说,在咸阳呆的腻了,听说嫪毐在雍城封侯,便想去拜会拜会。后来,到了太庙公墓,那二人便离开队伍去了雍城。”
“这么说,真的是司马杰说的那两个人了。”嬴政喃喃道。
“刚才听王上说起,吾才意识到,原来表弟是派他们去长信侯府做内应。”蒙恬说道,“想必,他们已经顺利进入侯府了吧。”
“能找到他们吗?”嬴政问道。
“只要他们在侯府,微臣便直接找上门便是,毕竟也算旧交,不会惹人怀疑。”蒙恬说道。
“好。”嬴政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明日将他们带到这里,然后再安排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