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作为地狱使者的尊严呢？” 阿诗愣了足足三秒才开口，“这么点示好就把你收买了？”
张成海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道：“看来秦先生是真饿了。”
“咳咳……” 服务员愣了三秒后问道：“先生，您确定能吃完吗？”
“吃完大概八分饱。” 秦夜神态自若地回应。在他穷困潦倒的生活中，上一次早餐吃这么丰盛的粤菜点心还是二十多年前……
“那您请便。” 张成海点点头。很快，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了桌。
没想到秦夜并没有狼吞虎咽。相反，他举止还算得体。他吃得很快，但又恰到好处，让人不会觉得他在胡吃海塞。
秦夜吃得眉开眼笑。鲜嫩的虾仁在口中与嫩滑的鸡蛋和柔软的菠菜一起翻滚。新鲜的葱花和姜丝更是增添了食材的香气和鲜美。一旦开动，就停不下来！
美味。
“你现在的表情…… 说你淫荡下流一点都不为过。” 阿诗忍不住鄙夷地抱怨着这位少爷在餐桌上的不光彩行为。
“你懂什么？” 秦夜拿起一个苏格兰蛋，小声说道，“这只是对我悲惨过去的一种致敬……”
“…… 我真的很好奇你过去都经历了什么…… 总觉得你的生活跟街头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张成海喝完粥，耐心地等了二十分钟。终于，面前的菜被一扫而空。秦夜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那么…… 张先生想谈什么呢？”
啊…… 一顿简单的饭就让他用上了敬语？！阿诗闭上了眼睛。她决定暂时不想看到这位史上最没尊严、最无耻的地狱使者。
张成海按了按桌上的铃。服务员一进来，看到秦夜风卷残云后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收拾桌子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秦夜大度地没有计较他的失态。服务员端上两壶香茶，点上一些檀香，然后退了出去。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秦先生，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今天为什么亲自来找你？” 张成海点上一根烟，缓缓解释道，“首先，因为你和我是同一境界的人。其次……”
他倾身向前，“因为…… 我觉得你打不到车。”
“政府昨晚根本没有掩盖这件事。事情发生得太快，根本没时间。现在谁还有心情开车去拉客？而且…… 从今天早上开始，救赎之城全面禁止出入。”
“为什么？” 秦夜的眼睛微微一颤。
张成海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皮夹，放在桌上。然后，用两根手指压着皮夹，低声说道：“三天后，救赎之城将由中央直接管辖。”
这句话立刻让秦夜精神一振。
然而，张成海并没有给他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他沉稳的声音继续在房间里回荡，“人民有知情权。所以，与其封锁消息，不如顺其自然？毕竟，真相迟早会大白。看看这个。”
他从桌上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房间里的窗帘瞬间全部拉上。这些都是特制的窗帘，可以遮挡外面的所有光线。然后，房间角落里的投影仪慢慢亮了起来，墙上出现了一幅华夏地图。
“这是什么？” 阿诗惊讶地叫道，“电视？不…… 比电视大多了。是一台大电脑吗？”
秦夜懒得理她。
“这代表着华夏建国以来的阴气指数。”
秦夜仔细看去。1949 年。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是绿色，没有一点红色。只有国家的西部边缘、东北部边缘以及一些沿海地区是橙色。此外，即使一些城市的边缘不是绿色，也只是黄色。
“超自然警报状态分为三个等级。绿色代表安全，超自然事件很少或没有。黄色表示超自然事件正在蔓延。橙色表示情况严重。最后，红色表示情况已经具有破坏性。” 张成海的声音在最后变得冷酷。他深吸一口气，按了一下遥控器，投影仪在墙上显示出下一张图片。
这张图片显示，几个省份已经被黄色淹没。而且…… 出现了第一个红色区域！
秦山地区！
那里完全被一片醒目的红色覆盖！
“阴气指数…… 六百万？” 秦夜皱起眉头看着这个数字。
“这是六十年代。” 张成海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还记得……1958 年开始、1960 年结束的大饥荒吗？”
秦夜当然记得。更准确地说，他是这件事的亲历者。
“1958 年大丰收后，各地虚报产量，给农民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如果不是粮食税，虚报本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当时，华夏实行粮食税制度，上缴国家的粮食数量取决于最初生产的粮食数量。每个人都被报道产量很高；这自然意味着粮食税高得难以想象。”
“1959 年夏天，一场大规模的旱灾席卷全国，引发了我们都知道的可怕饥荒。” 张成海解释道，“至少，大家是这么认为的。”
秦夜没有插嘴。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