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剪刀消毒后给我。”我让莫雷给我打下手。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前训练的时候也会经常受伤,我们都是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抹跌打药水的,从未给别人动过这么严峻的手术。
我心里还是很忐忑不安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把威廉弄死。
但我如果不这样做,威廉也会死。
莫雷显然也不会给人做取子弹的手术,我起码还看着孙青给人处理过伤口的,有一点印象。
这事儿只能让我来了。
莫雷在给剪刀消毒的时候,我就在给威廉的伤口做清理。
伤口四周的血很多都已经干结成块儿了,尤其是凝血的血块,黏在上面,很妨碍我的手术。
而且我也担心处理不干净的话,会导致伤口的二次感染,到时候会更严重。
“呃!”
当我把消毒的棉花碰到威廉伤口的边缘时,他疼的闷哼出声,吓得我赶紧停了下来。
完了,没有麻药啊!
威廉被疼得叫出声这会儿,我才想起来和镊子一样重要的东西,麻药!
那威廉不得疼死?
我晃了晃威廉的脑袋,低声喊他几声后,他才渐渐恢复了一些神志。
两只眼睛眯着一条缝,迷离的眼神让我不太确定他现在到底是醒着的没
有?
我又喊了他两声,问他:“威廉,我现在要给你动手术取子弹,但是没有麻药,你能扛得住吗?”
“嗯?”
我又重复了一遍,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又想起,断断续续的说:“我、我应该扛得住!你来吧!”
“好。”
莫雷把剪刀递给了我,我让他在旁边找个东西,给威廉咬在嘴里,避免威廉在痛到极致的时候忍不住大喊出来,把周围的卫兵惊动就不好了。
而且还要避免威廉痛到咬自己的舌头或是嘴唇。
到时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莫雷在房间里找了一个拍卖用的木锤子过来,我拧眉看了两眼,这地方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那是不是代表着,坤林还会在这里开拍卖会?
奇怪。
事态紧急,没时间让我细想这些东西了。
我赶紧把木棍往威廉嘴边一放,说:“你咬着这个,痛的时候千万不要喊!”
威廉很奋力的想要咬住我递过去的木棍,可他身体颤动了两下,连嘴都张不开了。
我的天,他这是有多严重?
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稍一用力,就把他的嘴巴打开了,然后把木棍塞到他嘴里去。
他只是轻轻地咬着,双目紧闭,好像随时都会死掉。
“
莫雷,把电筒打到这儿来。”我把手机递给莫雷,指了指威廉的腹部。
他拿着手机,蹲在我的旁边,还把那些医疗物品全都放在了我伸手能及的位置,以便我的需要。
灯光照在威廉的腹部,虽然我已经把他伤口周围的血迹都擦干净了,但还是有一些顽固的血块擦拭不掉。
只要不妨碍我的手术就好。
我一只手拿着剪刀,另一只手拿着吸血的棉花,心里‘咚咚咚’的跳动着。
此时,我非常的紧张,感觉毛囊间已经有冷汗在一颗一颗的冒出来了。
我在心里默念了三遍:陈识你可以的!
啊!
默念完了还是很紧张啊!
算了,这种心理上的自我鼓励在现实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还是直接上吧。
我咬紧牙关,鼓足勇气把剪刀往威廉的血窟窿里伸过去。
我不知道子弹在哪里,也不敢用剪刀在他的肚子里胡乱找一通。
只得用剪刀慢慢的试探着进去。
在魔鬼训练的时候我的教官曾教过我一些知识,子弹的速度很快,杀伤力也很大。
在正常的情况下,子弹射入人的身体后,是以直线陷入皮肉的。
除了在碰到骨头,或是一些硬组织的情况下,子弹一般不会在身体里拐
弯。
威廉伤到的是腹部,而且还硬抗了那么久
所以我猜测,子弹应该没有陷进去多深。
按理说是不会碰到骨头的。
没有很好的医疗设备,一切只能靠猜测去进行了。
我不知道自己猜测的是对是错,但是目前的情况来讲,我只能相信自己的所有猜测!
剪刀从血窟窿探进去那一刻,我立马丢掉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棉花,转而紧紧抓着拿剪刀的这只手。
因为我怕自己会因为害怕而手抖。
也怕手抖会影响到我拿剪刀的力度,戳到威廉的伤口那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