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公府秦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梁府下请帖,说是天气暖了,邀请佟允容过府参加赏花宴,以往的佟允容总是委婉推脱,不想过于招摇。
这次佟允容却应下了。
她决定带着丹慧表妹一起去国公府。
听闻可以去国公府,丹慧十分兴奋。佟允容带她到自己的闺房挑选衣裳首饰,丹慧挑选了一件鹅黄色满缀珍珠彩绣襦裙,又选了一套鎏金累丝点翠头面,襦裙俏皮,头面端庄持重。
佟允容为她换了一套珊瑚嵌宝石头面,衬得小姑娘气色红润,颇有几分贵家小姐的气派,丹慧非常满意。
换好衣衫,两人乘坐马车前去赴宴。
两人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高于地面的大门,上面是皇帝御笔亲题的匾额,大门两边是威武雄壮的巨型石狮。
丹慧内心感叹好生气派!
在国公府下人的带领下,两人缓步踏上台阶,进入大门,过了垂花门,秦老夫人便迎了上来。
“娘子许久不见,终于肯赏光了。”秦氏十分欢喜,佟允容救过她的亲孙儿,是她最重要的客人。
佟允容浅浅一笑:“老夫人说笑,妾身粗陋少礼,又不好一再辜负盛情,故而今日前来。这位是我夫家表妹,叫做丹慧。”
丹慧学着佟允容的样子行了一礼:“国公夫人好!”
秦氏:“好好,看着是个伶俐的姑娘。我们去喝茶赏花。”
穿过月洞门,进入东花园,暖风袭面,花香宜人。
早已有妇人带着姑娘在园中赏花行乐,国公府宴会,赴宴多是京中官眷带着自家女儿,像佟允容这般已出嫁的年轻妇人较少一些。
坐下后,几人品尝着露水泡的花茶,欣赏春色满园。
不久便有夫人过来说话。
“这是哪家闺秀?”
国公夫人刚要开口介绍,丹慧见面前妇人想认识自己,便先开口道:“我是梁探花的表妹,我叫丹慧。”
那妇人先是一怔,后微笑点头。
看着佟允容笑意更深了些,“夫人便是佟娘子吧,我听说过你,赈灾送药、智擒歹徒、仗义疏财,还救过国公府的孙儿,你的事迹可是传遍京城了,真是个奇女子,长得还这么美!”
那妇人越说越靠近佟允容,越看越觉得喜欢,可惜佟允容早就已经嫁为人妇,不然她定要给自己未成亲的儿子争上一争。
佟允容笑而不语。
妇人看着佟允容身边的女子,听说是她的表妹,想来若是学了她几分,娶回家也是好的。
目光便又移到丹慧身上,看衣着打扮俏皮可爱,倒是讨人喜欢,妇人便忍不住多问了句:“姑娘家住何处?”
“我,我老家远离京城,目前是借住在姨母家的。”丹慧低声道。
没有家世的女子,说话底气也弱些。
“可曾婚配?”
“没有,母亲已经在给我相看了。”
“那你可有中意的?”
丹慧摇头。
姑娘看着乖巧可爱,却对自己的婚事挑拣,妇人也没什么可问的。
旁边几个妇人也是兴致寥寥。
来往的京中官眷越来越多,成群便开始围坐点茶、插花、对诗,十分雅致。
偶尔几个姑娘邀请丹慧品赏,可除了能说出几种常见的花名,品闻花香之外,便插不上一句话,所以便再无人问津。
佟允容见丹慧落了单,便带她到一旁的桌边坐下,教起了她插花,“丹慧,点茶、插花是京中官眷最常做的风雅之事,我们从最简单的插花开始学习。你先去挑一些喜欢的花朵,我们再来搭配。”
选好几种花卉,丹慧便开始学着佟允容的样子,将喜欢的花插入自己选择的花瓶之中。
“插花没有固定的形式和方法,重点讲求自然与和谐,虽为人工,却不能过于显露人工痕迹。高低呼应,错落有致,疏密得当。”
丹慧认真地模仿学习着。
佟允容插花完成,花枝线条流畅优美,每一枝都有它的独特之处,却又没有丝毫张扬,静谧美好。
丹慧也完成,只见她将所有艳丽的花朵悉数插进瓶中,虽有意通过高低错落营造自然之感,可一眼望去却觉花枝乱颤,杂乱无章。
旁观的几个姑娘有捂嘴偷笑的,更有人窃窃私语:不知哪家夫人能相中她这般的。
佟允容看了周围一眼,便无人再敢偷笑私语,她有诰命在身,一般的妇人见了她都需恭敬行礼。
丹慧有些泄气,插花看似简单,佟允容只用几下便完成,可她已经用心,却弄得不成样子。
再看其他人游刃有余地点茶与对诗,她更是一窍不通。
京中女子自幼学习这些,个个知书识礼,通晓文雅,对比她这个乡下来的粗野丫头,可谓云泥之别,想着便觉灰心。
佟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