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静静地坐在离梅景天只有两米远的位置,他的双手,都搭在椅子的边缘,嘴唇紧咬着,眼睛里透着腥红的光芒。
他一直冷冷地看着梅景天,对他抡起手打自己的耳光无动于衷,仿佛是在看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是,与路北方紧挨着而坐的宋伟杰,却分明地感受到路北方的怒意,毕竟那么结实的红木椅子,竟在这时隐隐发出炸裂的声音。
路北方未出手阻拦梅景天自虐,宋伟杰也不好出手。
宋伟杰的手下,更不好出手。
大家只能看着梅景天将自己打得满嘴是血,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待他打累了,瘫在椅子上,屋子里气氛,便在这时,陷入到可怕的沉闷中。
愣了一阵子,路北方缓缓站起来,他凑近梅景天冷声道:“老梅,事情已经发生…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就将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告诉宋主任他们吧!”
接着,路北方的喉咙哽了一下,接着再道:“你呀!太让我失望了!今天这事,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虽然,在殴打自己的时候,梅景天已经心里,有了招供全部过程的心里准备,但真正要一五一十将与艾蒙一起的细节说出来。
他的神情还是万分沮丧,异常痛苦。他的手哆嗦着,甚至顾不上说抹去嘴角的血迹,就结结巴巴的,将与洋妞艾蒙因工作认识的过程,以及第一次单独接触,甚至第一次开房、上床时的细节,全都说了。
说到两人呆在一起时,梅景天本来想一句带过。
但是,负责记录的两人,依然不依不饶,细细地盘问他和那女人说了什么,是在什么情境下说的?当时那女人问了他什么话?
梅景天说到艾蒙趴在他胸膛上问话的场景,不觉又一阵老脸发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梅景天招供的时候,路北方直接从临时审讯室走了出来。
作为在一条战壕中走出来的老同事,路北方心疼他,甚至想过帮助他。但是,若小问题则罢,可现在是大是大非的国家安全的问题。
面临这问题,他能有什么办法帮到他?
那怕他履职能力还可以,也算个能干事的干部。那又怎么样?他依然要忍痛割爱,就像诸葛亮杀马谡一样,将他交给军方处理。
……
宋伟杰的手下,对梅景天开展问话,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才结束。在快结束的时候,宋伟杰闷着头,从对梅景天问话的那个房间里走出来。他走到等在外面的路北方身边道:“北方,基本确定了!在梅景天身上安装窃听设备的,就是一个叫艾萌的女子。这艾蒙,我们也针对性地调取了她的一些资料,甚至破译了她的邮箱。可以确定,她就是一名特工。”
“真的是她?”此时,路北方见宋伟杰说得这么肯定,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当然,在他的脑中,也不由浮现自己和艾蒙在一起的细节。这些细节中的艾蒙,其实笑起来还算阳光,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她这好看的皮囊下,竟包含着针对湖阳的祸心!
“对,就是她!”宋伟杰不知从哪搞来一盒烟。
他抽出两支烟,一支丢到嘴上,一支递给路北方,然后含着烟继续道:“艾蒙的邮箱我们也破解了,里边有与国外组织联系的网盘以及密码,我们找到网盘打开后发现,湖阳这段时间历次只要有梅景天参与会议的信息,甚至梅景天手中所持的会议纪要,均被拍成照片或者音频,发给了国外的组织!据我估计,你们湖阳前几天打掉的那个打算蓄意破坏军事学院开学庆典的捣乱团伙,就是这艾蒙提供出去的情报。”
此刻,尽管路北方内心深处仍存有一丝疑虑,不愿轻易相信梅景天会涉足如此严重的违法乱纪之事!也有些不相信,那个和自己有过一丝暧昧,看起来很阳光青春的少女艾蒙,会隐藏如此深。
但是,面对眼前确凿无疑的证据。路北方不得不将个人情感置于一旁,理智地审视现实。
他目光深邃地望向宋伟杰,语气沉稳而有力:
“宋主任,既然梅景天交待了。那么事情,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这么回事。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湖阳宾馆,将这事情,向我们省委魏书记他们进行汇报吧!他们正焦急地等待我们反馈情况。”
宋伟杰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回答:“好!我也正有此意!我们不仅要确保他们能及时掌握情况,并作出相应决策!而且,我还要就今晚的行动,向他作个汇报。”
宋伟杰带着军队封锁湖阳市委大院,限制所有常委们人身自由的消息,早就在他们未撤离之前,就已经传到来到湖阳参加明天开幕式活动的省委书记魏云山、省长孟伟光、省公安厅长罗清远等人那里,他们虽然知道军方在追踪一件案子。但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事情是对他们有所隐瞒的,也让他们万分困惑的同时,对军方采取的行动颇有微词。
现在,宋伟杰一同前往,就是要将这疑惑,向魏云山等人解释清楚,同时将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