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昌接听秦涛平电话时,心里就在暗呼撞到鬼了,自己小日子混得万分舒坦,却为了捧孟伟光的臭脚,整来淌这趟浑水,吃这个臭瘪!
真特么郁闷!
但是,搁下电话后,他还是故作轻松,对随行的众人道:“省领导刚打电话过来,说这项目的所有资料,已经送到省里了!现在上级要求我们结束今天的调查!免得耽误人家项目施工!”
随后,他还尴尬笑了笑,自我解嘲道:“既然领导不让咱们查了!那敢情可好!咱们可算是卸下包袱了!罢了罢了…趁着这趟来了湖阳,咱们正好借此机会,到南晖县那有名景点玩一趟!听说南晖县桃花沟的秋色,也不错!”
董明昌心里万分痛苦,至少表现得还算率性。
但审计厅的牵头人邓金辉,他可不这么想。
他一听董明昌说要撤退这话,马上就凑过来,眼瞪大,嘴巴张大道:“董主任,什么情况啊?你说领导不让查了?咱们就不查了?凭什么啊?再说…我们在湖阳呆了十几天,好不容易掌握到这些证据!现在却不让调查,是不是那姓路的,在上头找了关系,阻碍我们办案啊!”
作为年轻人,邓金辉不想自己快要到手成绩,就此抛弃。
更不想因领导的一句话,就打道回府全盘否定这次行动。
看到邓金辉如此神情,董明昌心里暗自发笑。
他来这里,是迫不得已,是欠着人家孟伟光的人情,是挪不开脸面!!
但是这邓金辉,根本没有听说过此人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既然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就凭省审计厅长高振波的一番鼓动,你就要意气风发的来找湖阳市路北方的麻烦,还敢得罪他?还真要死磕着查他?
真是没死过!
董明昌见势不妙,他是铁定了心打算撤了。
但见邓金辉牢骚满腹,不肯离去。
董明昌只得接过话,委婉道:“那?邓厅长,我们年纪大,上面又不让查,实在不行,我们人大就先撤走!你们审计厅,还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再做做文章,深挖一下,争取审出结果!我们,上车吧!”
说罢,董明昌还真是大手一挥,领着他带来的这帮人上车。
邓金辉不服气,嘴里牢骚了几句。
真就准备带人前往工地项目部。
哪知道,在这时候,审计厅长高振波的电话,也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邓金辉听高振波说也要撤,他双眼通红,不服气道:“高厅长,我们为什么要撤啊?”
高振波道:“要你撤就撤,你叽叽咕咕干嘛。”
邓金辉怒了,他咬着牙齿,反驳高振波道:“说撤就撤,这不纯粹就是玩弄人吗?当初来的时候,是要我们好好审计,细心地审计,现在一句话就让我们撤了,我如何向我手下这帮兄弟交待?!再说,我们明明发现了疑点,却要被一纸命令轻易抹去,这不仅是对我们工作的否定,更是对正义和原则的践踏!”
高振波见邓金峰如此固执,心里很是烦躁。
但是,在电话中,他还是极力安抚道:“金峰,这事儿,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今天下午,你们不是已经和路北方交锋谈话过了吗?他直言要找省领导汇报此事的啊!现在,省领导要报他!…咱们能怎么办?”
高振波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继续耐心劝解:“金峰,我理解你的愤怒和不甘,但现实往往比理想骨感。在体制内,我们不仅要追求真相,更要懂得审时度势。省领导的决定,自然有他的考量,或许背后有我们不了解的复杂因素。你懂了吗?”
邓金峰见高振波说了这么多。
他哼了一声,然后道:“罢了罢了!我们现在就撤,就回去了!”
随口,他还暴吼一句:“草特玛的……正义!”
……
这天,虽然董明昌还说去绿谷县旅游,但众人哪还有什么心情去旅游?
这台大巴车从香枫县驶回湖阳酒店后,众人草草将自己的行李收拾一番,便灰溜溜地直接打道回了省城。
回到省城,董明昌和高振波,还得绞尽脑汁,如何就这事儿,向省委书记魏云山汇报?
两人不约而同齐聚衣瀚林的办公室,好就这件事情统一口吻,商定意见。
这件事情,是衣瀚林从中牵头吩咐两人做的,现在闹成这样,也超出衣瀚林掌控。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董明昌和高振波,衣瀚林闷着头,在办公室踱来走去。
到后来,衣瀚林将怒火,发在高振波的头上。
衣瀚林敲着桌子,瞪着高振波,脸带怒意道:“当初孟省长交代我后,我就交代过你们,说湖阳现有的几个项目,都有可能牵涉到军方!让你们别碰军方别碰军方!你们就不能长点记性?……现在好了,闹得灰头土脸回来,相反还要我给你们拿主意了?”
高振波苦丧着脸,努力辩解道:“衣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