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本来就等着柳宗国说完话,好一起结伴到另外一桌去敬酒。但见衣瀚林缠着柳宗国一直说话,而且柳宗国脸色通红,万分窘迫。路北方便上前两步,脸色平静打招呼道:
“呃?衣省长,这是怎么啦?”
衣瀚林见路北方走过来,当即以不悦的语气,扭过身上盯着他道:“哟,路北方?路书记!你来得可正好!我刚跟柳市长在讨论,今天晚上领导们初来湖阳,兴致又高?正是小酌怡情的大好时光。但是,你瞅瞅,这酒桌上,摆得是乱七八糟的杂牌酒啊?”
说完了,他再加一句:“刚才,我喝了一杯,冲得要死!根本入不了喉!我让宗国想办法整几瓶五粮液去!”
孟伟光和衣瀚林都嗜酒,且酒量极大!
路北方早就见识过。
但是,听着衣瀚林这话,路北方却眉头皱了皱。
若是平时,孟伟光和衣瀚林来湖阳检查工作,提出拿好酒的要求,路北方说不定能满足他们。毕竟,就当来了几个朋友,拿几瓶好酒,那无所谓!
但是,这次是几百人的会议招待。他衣瀚林却故意要拉开身份拿好酒,自然也让路北方为难。
若给省领导们的这桌拿五粮液,而让那些参会的市长、副市长们喝竹叶青,这让他们怎么想?怎么看?
面对这状况,路北方稍微沉思一下,便想了个办法。
他表情平静,转身就吩咐身边的柳宗国道:“呃?衣省长说的这事啊?这简单!宗国,你问问省政府董主任,看能不能上五粮液!这酒的标准,是他们定的!若是董主任说能上,咱们全上五粮液好啦!!”
路北方嘴里所说的董主任,是浙阳省政府办公厅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董中江!本来这次会议,其实是省政府的会议,只不过是放在湖阳市召开而已!
此时,一听路北方要求柳宗国,就这事去问董中江。衣瀚林立马就蔫了!他当然清楚,省政府的会议,每次酒水供应,都有严格的标准!谁也不能破戒!现在,路北方却要柳宗国去和董中江商议更换酒水,那是明显违规违纪行为,是万万使不得的。
因此,眼见柳宗国就要转身,衣瀚林忙拦着他道:“罢了罢了,你别找董主任了!就喝这酒,就将一下算了!”
衣瀚林说完,阴着脸,不悦地转身而去!
……
虽然衣瀚林在这天晚上,倒也没说什么。
而且就那竹叶青的酒,他还喝了约有半斤。
但是,身居高位,到湖阳来连瓶好酒都没喝上。
这让他极度不爽!
再加之以前埋藏于胸对路北方的恨意,衣瀚林这天躺在床上的时候,便在心里暗忖,就这两天,一定要找个突破口,让路北方难堪,让他吃瘪!
更要让他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孟伟光只是常委,现在是省委副书记,是省长!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路北方这市委书记,啥狗屁都不是!
若是一个人要蓄意打击报复另一个人,机会还是很多的。
这次浙阳重点项目观摩会,按照湖阳上报给省政府的会议行程,就是第一天上午走访香枫县的中部战区军事学院项目,下午走访湖阳机场改造项目。会议第二天上午,则在湖阳宾馆召开总结会议,下午参会人员各自离开。
就在第一天参观两个项目的过程中。因军事学院这项目施工时间紧迫,路北方并没有让施工方停工,而是让他们仅在领导参观期间,严控工程车进进出出!这样的结果,就是导致工地的路上泥泞未干,领导们在参观的时候,路面坑坑洼洼,相当难走。
就这事儿,衣瀚林将柳宗国骂了一通,
衣瀚林脸色铁青,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道:“柳宗国,你干得什么鸟工作!这路上泥泞不堪,能走吗?领导们来参观,来学习,是对你们湖阳工作的肯定与期待,你们怎能让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行走?你这当市长的,难道就没有一点预见性吗?”
接着,衣瀚林再上纲上线道:“我告诉你,柳宗国,这不是小事,这是关乎湖阳城市形象、关乎湖阳这届政府班子能不能干事的大事!你们今天的疏忽,就是管理能力有问题!”
柳宗国被衣瀚林训得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低垂着头,目光躲闪,仿佛在接受一场前所未有的审判。
嘴里,也只有唯唯诺诺道:“对不起。衣省长,我们确实没考虑这么周全!现在,我就打电话,让下一个项目停工,让他们将参观的路面清理干净!”
……
衣瀚林将柳宗国训了,但是,这事儿依然没完。
因为,衣瀚林最终的目标,并不打压柳宗国,而是市委书记路北方!路北方将他侄儿衣海凡送进监狱,以及对他不待见,这事儿,他必须要路北方付出代价,必须让他喝一壶。
当天上午,观摩团在参观完香枫县的军事学院项目后,众人分乘多辆中巴,浩浩荡荡前